白骨郎君的这句话顿时让夜凡心中一动。
“你是说……你的生前?”夜凡皱眉问道。
“没错。”白骨郎君说道,“你可知道我们夫妻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白骨夫人一眼。
白骨夫人面色哀伤,似乎不愿提起当年之事。
“我和若云本是江西人氏,自幼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白骨郎君的思绪飘回到八百年前,“长大之后,我做教书先生,若云待字闺中,彼此心心相印,郎情妾意。”
回想起当年的情形,白骨郎君脸带微笑,含情脉脉地看向白骨夫人,一脸柔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白骨夫人轻声说道。
“为娶若云,我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用了两年时间积攒下了二十两银子,准备用这笔银子上门提亲,娶若云为妻。”白骨郎君接着说道,“谁料想当我带着聘礼满心欢喜地赶去提亲时,若云的家中已经是白绫高挂,纸钱纷飞!”说到此处时,白骨郎君眼中带泪,声音哽咽,“我一问之下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三日之前,邻镇县令之子带着三班衙役,扛着八抬大轿直接闯入若云家中,强行将若云塞入轿中,扬长而去!若云父母年事已高,哪经的过如此阵势,急火攻心之下,双双撒手人寰!”
“你别说了!”白骨夫人说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夜凡听后眉头一皱。
“我听闻此事之后,发疯一样跑去邻镇府衙去找若云,怎奈何我一个教书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那班恶衙役的对手,反而被他们打了个半死。”白骨郎君继续说道,“为了救出若云,我变卖家产,四处打官司告状,可是那些狗官官官相护,一听说要状告县令之子,直接将我轰出门外,说我污蔑朝廷命官,威胁我说若是再来告状,就将我打入大牢治罪。”
夜凡的拳头开始握了起来。
那些狗官的嘴脸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本来我心如死灰,想一死了之,可以一想到若云身在苦海,我又打消了轻生的念头,我不能死,该死的是他们!”白骨郎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花重金在黑市上买了一套九品官服,又在药店买了一包砒霜,乔装打扮之后,我便冒充上门送礼的下级官员来到了那狗官之子的大宅。”
“你把他杀了?”夜凡挑眉问道。
“不错,”白骨郎君说道,“我在给那衙内敬茶之时,悄悄将藏在指甲盖里的砒霜放了进去。那畜生喝了我的毒茶之后不到一时半刻便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亡。他一死,宅中立即乱作一团,我借此良机,找到了被关在屋中的若水,带着她趁乱逃了出来。”
夜凡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杀了官员之子,又冒充朝廷命官,官府一定会四处缉拿我,江西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白骨郎君继续说道,“于是我带着若云连夜出城,一路逃亡,来到这西南大漠,准备穿过边界,逃往外邦。”
“你们没有逃出去,而是双双死在了这大漠之中,对吗?”夜凡问道。
“没错,我们没有逃出去,”白骨郎君说道,“这里的大漠风沙千里,四处流沙,我和若云又水土不服,很快便体力不支,就在我们夫妻二人绝望之时,一个驼队恰好经过。”
“他们把你们救了?”也反问白骨郎君。
“他们没有救我们,”白骨郎君的声音冰冷刺骨,“而是把我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