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的时候,嬴高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田言,显然这句话对于田言来说也是有着什么意味的。
“所有反秦之人,君上都会给一次机会吗?”
“那是自然,但也只有一次机会,若事再不悔改,只有一死,当然,有两人除外。”
“哪两人?”
“项羽,张良。此两人与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并非是朕给不给他们机会的问题,就算是给这二人一百次机会,这二人也不会领受,他们与朕,乃是天敌,无解。”
嬴高笑着说出了这两个名字,虽然匈奴短时间内已经难成气候,但是嬴高知道,这两个人要是不死,若干年之后他们就会卷土重来,而说白了就算是田言,也是张良留在大秦境内的后手,只不过是张良并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多自己独立的思想和判断罢了。
“张良……乃是我韩国的贵族,师兄的师长,为何不能放他一马?”显然,对于项羽田言倒是没啥感情,但是对于张良,她就有点不甘心了,张良可不正是自己的师兄天天心心念念的想要迎回来的人物吗,谁成想现在在人家大秦皇帝这都上了必杀令了,而且人家的必杀令上面一共就俩人,就有他一个,足以见得嬴高对张良的愤恨了。
“张良此人,怕是你也并不了解吧?他的心智,已然被仇恨蒙蔽,他这一生,除了斩杀了朕,灭了大秦,并没有第二件事,你若是不信,到时自然会让你见识一番,似这种人,活着反倒不如死了解脱,若是有机会,朕自然会送他一程!”
田言是个文化人,她当然知道嬴高这句话说得是啥意思,那总结起来就是张良已经变成一条妥妥的疯狗了,你不打死他就得被他咬死啊。
田言并非是较真的人,她知道,嬴高和她说得每一句话要是撒谎的话,都会让嬴高在她的心中成为一个昏君,最终让嬴高输掉那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赌约。
所以田言也并没有细问,拜别了嬴高就回去了,她现在想要看到的是当嬴高的新政和秦律在大秦的朝堂上面公布了,并且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之后,这位年轻的皇帝会如何应对。
三日之后,大秦的朝堂上,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朝堂,但是其中的几个人却并不是那么想的。
很快,常规事项又结束了,正当众人以为这一天又快要结束的时候,嬴高却忽然之间从座位站了起来。
这可不是常见的事儿,嬴高在朝堂上面站起来,肯定是有大事儿要发生了,不是宣布什么大事,就是对于朝堂上面的什么人十分不满意,众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嬴高,等候着这个站在大秦权力巅峰上的人的话。
“我大秦实施三条新政,修改秦律至今,已然经年,这三条新政对于我大秦的改变,诸公都看在眼里。这些时日,朕苦心钻研的大秦的弊病,又是收获良多,故而令陆贾与陈平二人将朕的想法制定成数条新政,今日,便是这数条新政发布之日!”
说完之后,嬴高一招手,早就等着了的陆贾和陈平一同站了出来,陆贾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拿出一卷竹简,之后不由分说,就在大秦的朝堂上面读了起来。
这显然是一个突然袭击,就连蒙毅和冯去疾都是十分的惊异,因为之前他们虽然在嬴高考校陈平的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东西,但是当时他们以为这不过就是嬴高为了考校而设立的题目,却不想这才刚刚过了不长的时间,这东西竟然就变成了新政,并且立即就要在整个大秦实施了。
而除了几个听过这件事的人之外,其他的官吏就更是一脸的懵逼了,直到他们听了一大半多的时候,才终于有点不少的反应。
“这其中有我儒家思想,为何还有掺杂法家,道家?”
“不错,若能单独以道家治国,倒也算是一条路,但这新政……为何又将其他学派的典籍中的思想掺杂了进来,这若是颁布下去,岂不是让天下的读书人耻笑我大秦朝堂上无人吗?”
很快,一些个平常时候就爱耍嘴皮子的御史们有点安耐不住自己了,他们开始在私下交头接耳,所说的几乎全都是新政涉及到了不用学派的东西,若是颁布下去恐怕会惹人耻笑。
终于,陆贾喘着粗气示意他已经说完了新政的内容了。
但是嬴高发现,真正关注着新政的内容能不能让大秦更好的人好像是并不多,那些交头接耳的官吏讨论的好像全部都是门户之见的事儿。
看到这样的情形,嬴高就放心了,因为这跟他之前想象的那真是一模一样,二样不差。
“君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君上,且听我一言……”
“君上,我有话说!”
“君上……”
陆贾的话音刚落,大气还没等喘匀乎呢,底下的一帮御史和一些个大夫什么的就争先恐后的想要进言,一时之间朝堂上面那是十分的热闹。
嬴高当然知道,他们如此争先恐后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他刚刚说的是自己让陆贾和陈平二人根据自己的想法制定新政,言外之意就好像是这新政是陆贾他们俩第一次提出来,所以这个时候,这帮人的矛头尽可以指向陆贾和陈平,而不用直接把矛头对准嬴高,这才是他们这么积极的缘由。
“诸公且先听朕一言!”
一句话,把下面那些个乌央乌央的声响就给震下去了,众人定睛一看,皇帝还没坐下的,显然是还有话说啊,于是全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