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皇后的话说到这里,余蒙蒙若是再拒绝,便是不给皇后这个脸子。试问她余蒙蒙是谁,不过一个宫女出身,走了狗屎运才被封了郡主而已。如今,又是在人家的屋檐下,怎么敢不低头呢?
只好接受罢了。而且,不光是接受,还得顺着皇后说的那些话,再说些好听的。
随着白蕴真出去殿门的一瞬间,空气果然清新了许多,那些烦人呛鼻的香粉味道也再也闻不到了。
心情立马好了许多,也带动得她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闭上眼,大口呼吸了一口的新鲜的空气,于是,从肺里开始,整个人都像一颗被开水泡开了的茶叶一样,舒展,且翠绿清新。
一缕阳光投射在余蒙蒙的脸上时,轮廓不甚精美的脸庞,阖上的眼睛,垂下的睫毛,嘴角微微翘起,紧紧闭着的模样……此刻看在白蕴真的眼里,突然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看上去,竟然有点儿好看。
至少,比他身后那群叽叽喳喳,处心积虑的妃子们要好看得多。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活过来的余蒙蒙侧头看了看白蕴真,眼里没有一丝讨厌的感觉流露,反而笑得有几分动人,道:“太子殿下,请。”
白蕴真看了她一眼,自己先下了台阶,伸手朝上,道:“郡主,小心些。”
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对着自己绅士般地伸出手,金黄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连同着他的睫毛看起来也像是染了金色一样,闪闪发光。面庞的轮廓紧致,而骨骼的线条却流畅至完美的程度。观其五官,更是精致得令人发指,何况,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气质就稳重沉着,两目更是深邃,直指人心般的锐利,同时却又神秘而吸引人。
尤其是这个伸手的动作,简直苏爆了!
余蒙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着,柔情更是百转千回地在心里流动着。
她的一双眼睛,看着白蕴真,几乎要冒泡泡了。
难道,难道,难道这就是,就是……花痴么!
十分没出息地红了脸,余蒙蒙将自己的手伸出去,柔柔地放在了白蕴真的手心。
眼看着,余蒙蒙只是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脸颊就如同一个未婚的少女一般羞怯,白蕴真不由失笑。当余蒙蒙的手放上来的时候,两人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白蕴真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朝余蒙蒙看过去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现代,这个动作十分普通,所以余蒙蒙被白蕴真牵着,一路上,看到迎面而来的人,都纷纷朝自己投来怪异的目光的时候,便有些察觉了。侧头正想问白蕴真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东西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他们的距离近得不像话。惊觉,原来,已经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自己的手还放在人家的手心里呢!
侧头对上白蕴真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的目光时,余蒙蒙猛地甩开自己的手,然后拉开两步的距离,道:“太子殿下,方才失礼了,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据说,这位太子殿下,十分讨厌和女子接触,身边近身伺候的,也都是太监和侍卫。如今,自己牵着人家的手走了这么长时间,怕是已经把人家得罪了吧。
想着,余蒙蒙便马上再拉开了两步的距离,万一这个太子殿下按捺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她还有个缓冲的时间去逃呢!
看着余蒙蒙疏远的举动,白蕴真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紧绷了些,本来紧绷的面容,看上去,更是森冷凛然。
余蒙蒙站好了,抬头一看,当场就心里凉了半截,这太子,果然还是生气了。
幸而,白蕴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发作文章。对余蒙蒙道:“郡主不必介怀,孕妇本来就是该多被人照顾着些。本殿下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余蒙蒙点点头,跟上去。
白蕴真带着她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就停下来,前面再走一段路,表便是一个精美的亭子了。
亭子周围临水,亭前又是湖岸,周围有几棵长势极好的柳树,垂下来的绿枝,不住地在微风的带动下,轻轻地扫着水面。
余蒙蒙好奇地朝亭前看着——倒不是说这风景有多美,而是,亭子里坐着一个看起来着道服的男子,年纪有二十四五岁左右,远看也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她好奇的毛病一时就犯了,把白蕴真当成了宁泽,语气随意地问:“那亭子中的人是谁?”
这人的灵力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个有几把刷子的人。
在人间,有这样灵力的人,几乎很少。余蒙蒙至今,也没碰到过几个。
“那人是大皇兄的师兄。”白蕴真叫她主动问起,便如此答道。
昨日在宴席上,听余蒙蒙对大皇兄说的那些话,白蕴便想借此来试试她了。
大皇兄的师兄,是个正直的人,听说宫内可能有妖,便立即进了宫里,答应帮忙看看。而白蕴真对他说,上午便会将这个有问题的人带过来,让他探探究竟。
朝余蒙蒙看了一眼,白蕴真只觉得,这女人现在的表现,还算镇定。
“皇兄那一派的同门师兄弟们,出来都不是普通的人物,平时了是见都难见。”想了想,白蕴真如此对余蒙蒙说道。
“为什么难见呢?”余蒙蒙当即有了问题,便问出声来。
白蕴真看了她一眼,只见其仍旧面不改色,于是道:“他们道门,整日里都忙着除妖卫道,很少有闲情逸致下来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