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工集团下属的几家单位都是各地都在争着要的,兵工集团那边自然有些恃宠而骄,待价而沽的优越感,难免就把条件提得很苛刻,安平方面在土地价格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承诺上作了很大的让步,甚至包括一些配套设施诸如生活污水处理厂、公园、绿化面积以及公交线路、学校幼儿园甚至公安分局这些问题上,安平市政府都一一作了详细的承诺写入了协议中,这很有点城下之盟的屈辱味道。
孟津泷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升任市委书记,外边人都说他是高升了,可这其中的苦处也只有孟津泷自己才知道。
安平辉煌时期已过,包袱却是沉重无比,多家国有大型企业陷入困境中,企业职工收入连续多年增长缓慢,甚至没有增长,城镇职工人均收入偏低,传统产业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孟津泷到安平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该怎么样来破解这个困局,而这个项目是他和当时的书记一致认定的契机。
正是基于这个理由,他和书记两人才会咬着牙关接受了对方堪称苛刻的条件,也正是认定了这个项目的建设可以与安平城市发展方向相连接,这样使得安平城市发展也注入新活力,而这个项目一旦建成,众多科研资源所带来的潜在发展动力一样可以吸引无数与之相关的新兴产业尾随而来,这对于一直想要寻求突破的安平来说,这个诱惑无法抗拒,就算是对方提出再苛刻的条件,安平市都打算扛起来。
孟津泷把一切都设想得很周全很到位,甚至也作了准备承受省委的一些压力,但是唯独没有考虑到他的前任会随意的修改规模。把原计划的规模扩大了不少,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兵工集团主要领导又出现人事上的变化。
安平一度希望市里介入暂时支撑着,看看是否能拖到兵工集团人事变化结束。但是很快就被无情的现实击垮了,新任的兵工集团负责人以熟悉情况为由。打算过个半年再谈此事,而到那个时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安平撑不到那个时候,而一旦搁下来,只怕这个项目就会灰飞烟灭。
安平无法承受这样的失败,所以孟津泷才会把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也要把这个项目按照既定进度推动下去。
孟津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省长。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那边也不能在耽搁下去了,我担心在耽搁下去,可能真的会把银行和那边单位的耐心和信心都耗尽了,到那时候要重新启动,只怕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到时候就算我成了历史的罪人,撤我的职,处分我,那造成的重大损失也无法弥补……”
孟津泷有些抑郁的声音让陆政东心里也是一震。他知道眼前这位才刚刚上任不久的市委书记不走到了最艰难的时候只怕难得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他也有些感伤,都是为了工作。却要这样抹下脸来求人,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陆政东站起身来示意对方坐下,异常诚恳的道:
“我知道这对安平今后发展的重要性,但是省里的情况你也清楚,资金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要挤出来,也需要统筹安排,在没有明确定下来时,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也不可能违背原则先行启动投入,但是我会以我最大的努力来促成这件事情尽快有一个结果。”
陆政东虽然也知道安平的情况。但他依然不能这么容易就松开口子,否则真是会后患无穷。
孟津泷神色复杂。他知道陆政东说的是实话,但现实逼人,他也不能不尽最大可能进行争取:
“省长,我也不在你面前玩虚的,市里边顶多再能支撑一个月,但是我们都得违规动用一些本不能动的资金了,省长您得给我一个准时间,要真是省里准备壮士断腕,我们市里也好早做打算。”
陆政东见孟津泷那样子,也就正容说道:
“那我也给你交个底,财政资金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你也清楚省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们安平的窟窿有多大你们心知肚明,省里没办法挤出那么多资金。这也是省办公会议上大家都持反对意见的主要因素。财政资金是不用想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孟津泷一听陆政东说有办法,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什么办法?”
“由七大投来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当然七大投是企业,企业就得按照市虫律办事,他们出钱,没有一点回报,那怎么都说不过去。”
孟津泷一听原本喜悦的脸上顿时浮起难色:
“省长,这要把地都交给了省七大投,这还是等于是要了安平的命啊。”
陆政东笑着摆摆手:
“七大投和下面市里是按比例分成,要命是绝对不至于的,但安平要不付出一点代价那也是不行的,你想想七大投的资金投入在其他地方能给增加财政收入,为什么要投到你安平来?在银行贷款还要利息呢?”
陆政东说着看了孟津泷一眼说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件事的责任在你们安平,今天我也要借此机会讲一讲,想实现跨越式的发展这没有错,但把跨越式的发展搞成孤注一掷,那就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你们安平的这个规划就是如此,而且就算是这样也还随意的扩大规模。完全没有经过严格的论证,想当然,显得极为草率,这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如果按照原来的规划,即便是兵工集团那边出现状况,局面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