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里,陆政东把董阳生和张翠萍的事情交割完之后,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二十二年了,陆政东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母亲,只是眼下县里正在重新调查杨玉清事件,他也不敢乱走,只好强忍着。
话筒里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
“小东?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说话?”
听着话筒里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陆政东的心里一阵激动,原本准备说的话一下都抛到九霄云外,好一会陆政东才回道:
“妈?……没什么事,刚好有空,就给你打个电话……你身体还好吧?”
“我没事,小东,乡下条件不好,今年天气又特别热,你也要注意身体。”
陆政东听着母亲熟悉的声音,嗓子有些发苦,眼睛有些发涩,但他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不让自己显得太激动:
“妈,您放心,我在乡里很好,前两天收到您托林冬荷带来的东西了,等周末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看您。”
“你安心工作,忙就不用回来了。”
陆政东心中暖暖的,轻轻点了点头,见外面有人来了,又聊了两句这才放下了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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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阳生和张翠萍自首之后,县里下了一系列的指示对这件事进行拨乱反正,乡里其他人往他身上泼的脏水,经调查组调查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原来在乡里对老百姓挺不错的,老百姓知道杨玉清是因为发现董张二人勾搭才自杀的,对他的印象又重新好了起来。
县里很快也恢复了他的工作,他的分工依然没有调整,仍然是负责乡里的财贸工作。
乡政府的普通工作人员都都笑着招呼着;乡里的头头脑脑,原本认为他不过是个冲劲十足的毛头酗子,但是这一回在这样的绝境下竟然都能来个咸鱼大翻身,也收起了小觑之心,对他避以前客气了许多。
马步云更是屁颠屁颠的跑到他办公室,热情万分又是颂扬他年少有为、目光如炬,又是殷勤的请他去家里吃饭。
这和之前乡里这些干部见了他都绕道而行简直是天壤之别,世态炎凉,就在这一瞬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人的心思其实陆政东清楚得很,既然他在这次事件中没惹上什么麻烦,就是王立本不待见他,但他的年纪和学历摆在那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途可以说不可限量。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至于像马立国这样本来就是在他分管之下,之前对他又是那般,生怕不合脚的鞋子接踵而至。
只是陆政东心里也清楚,这些人虽然对他很客气,可是眼睛都看着王立本的态度,既不想得罪他,更不会得罪王立本。
谁是对自己真正好,陆政东心里有一杆秤,很多人都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并没怎么把他打上眼,说不定背后就在递刀子,谁值得交往,谁需要防范,还需要细细观察。
陆政东并没有往县里的领导那里跑,他很清楚,手头的工作都没办好,往领导面前凑,那是自讨没趣,想要抬头看路,还得先低头做事。
杨玉清的事情拨雾见日,那就是搬去了一座大山,现在他轻装上阵,得踏踏实实把份内的工作干好,在山和做出一番让老百姓满意、让上面领导欣赏的事情出来,这样才能从乡里杀出一条血路,然后才谈得上其他。
二十多年过去了,很多记忆陆政东都已经模糊了,他也抓紧时间熟悉着乡里的情况,特别是和他工作相关的情况。
在山和乡,有三个副乡长,农业副乡长是乡里最忙的,全乡一年四季的农业生产全靠他一个人抓,每天是起早贪黑奔波在各村各组,负责农业生产不说,还要负责防汛抗旱等,一般农业副乡长很容易提为乡长,毕竟农业是乡里的主业。
计划生育副乡长的工作最单一,只管全乡妇女的肚皮,是个既容易出成绩又容易出问题的苦差。
日子最不好过的是计生副乡长,虽然工作单一,只管全乡已婚妇女的肚子不要未经批准就大了起来,只管全乡已婚妇女的肚子不要未经批准就大了起来,但是是最容易引起干群冲突等*的领导,也是老百姓最痛恨的领导之一,时时被人咒骂“生儿子没pì_yǎn”,是个最讨嫌的差事。但是这工作是最容易引起干群冲突等*的领导,也是老百姓最痛恨的领导之一,时时被人咒骂“生儿子没pì_yǎn”,是个最讨嫌的差事。
不过山和是山区小乡,国家允许第一胎是女孩的家庭生二胎,计生副乡长却是日子最好过的。
计生副乡长好过,他这个分管财贸的副乡长日子就难过,允许生二胎,那就意味着计生罚没款大大减少,财政收入少了一个重要来源。
乡里原本有一个乡办的工艺品厂,主要制作一些佛教类的工艺品,也曾风光过一两年,产品还曾经外销过,但是好景不长,工艺品厂刚刚过上好日子,就遇上*年那档子事情,西方国家进行制裁,工艺品厂一下又掉入深渊,产品积压在库房里,都已经停产一年多了。
目前山和乡财政收入的最主要财政来源主要就靠提留统筹了。
山和乡在提留统筹中存在的问题,陆政东也仔细的理了一理。
虽然从总体上看,山和乡并没有突破百分之五征收的红线,但是计算方法不公开不透明;征收工作没有细化,存在一些人情问题,本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