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忠海原来也是派出所的警察,由于违反纪律被开除,被迫脱下警服后,尹忠海就下海开始经商,不过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能赚到钱,直到搭上了走私汽车这条线,才真正开始赚钱只是我们绵西毕竟是内地,走私也不太容易做,尹忠海本钱又小,开始的时候也是小大小闹,赚钱之后,又开始在赌场里放炮,这样终于在生意上有了些起色,走私生意也做得大了起来开始涉足多个领域开赌场,娱乐场所等等……”
陆政东点点头,走私汽车,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能够上牌照,只要上了牌照,一辆汽车就从走私变为半合法了之所以只能称为半合法,是因为这样的汽车发票合格证等等都是伪造的,不能出省,出省之后警察稍微注意一点就很容易就被查出来尹忠海曾经的警察身份让其在警察队伍中有熟人,有便利条件这也说明警察队伍有人被其拉下水
至于放炮,这个情况陆政东早就知道,在绵西这样的高利贷很严重,随着绵西经济的空前活跃,更加深入且触目惊心,以至于让他不得不采取担保公司来抵消
而有些事情却本该是政法系统应该解决的政法系统不作为,逼得他不得不作为
“刘浩忠是公安局局长王继山的外侄,依仗王继山作威作福,绵西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尹忠海和刘浩忠两个人看着没任何关系,实际上两人称兄道弟的,有这样的关系,谁能动尹忠海?”
陆政东一听也是眉头紧蹙了一下静静的听着,表面看似很平静,心里,却是有些震惊,如果情况真的如同白妮所讲,绵西的公安系统可是有大问题,有些市县的公安系统也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就算有害群之马,也不敢坏在表面上,还没听说过有市级缉私大队长好像衙内般明目张胆称王称霸的
根还是在王继山身上,陆政东可是记得他到绵西上任很久之后,王继山才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也可想见其之嚣张,王继山连他这个市长都不放在眼里,局长这般离谱,上梁不正,那下面人地表现也就可想而知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尹忠海怎么又会在拆迁这一块上做章?想进军房地产业?”
陆政东还是把思路又收回到他最关注的问题上
“恩,走私放高利贷开赌场总是风险很高的事情,尹忠海也在想着漂白上岸,尹忠海原来看中了今天不远的一大片地方,只是还没来得及定下来,市里就准备大规模城市建设,他相中的那一块地方成了市里规划的一部分,现在像要拿下来难度增加不说,地价也上涨了不少,他这么闹,就是想争取这块地先拖着,等变化……”
陆政东没对白妮的话发表意见,白妮是警察,对破案之类的熟悉,但是对于其他,显然就差了那么一点尹忠海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这块地的事情,既然要做房地产,尹忠海觉得刘浩忠级别还不够,那就要结交更上层的人物,充当马前卒的角色,也是藉此进一步融入某些圈,只要真正进入了那个圈,拿点地算什么?
只是尹忠海想漂白自己,可那些人也不是傻,尹忠海这样的人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那就是纸,用完了丢得越远越好,省得沾上了臭气
白妮的心情很是有些压抑,尹忠海就像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想到尹忠海,她就不由想到她丈夫
噩耗来的太突然,她简直无法相信,那么阳光温柔的丈夫,那么乐观勇敢的丈夫就这样没有了,恐怕丈夫也和她一样,因为丈夫死去的时候一双眼睛还睁开着,似乎是不愿就这么离开她
丈夫是八十年代中期最后一批参加越战的,守山头那么严酷的环境,枪林弹雨都伤不了分毫的丈夫,这么简简单单就没了,她伤心、悲痛,但真正难捱的,是没有他的孤独和落寞一个人的无助和茫然
她清楚的记得丈夫在结婚时的誓言: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会陪着你,可两人在一起几年,她没遇到什么困境,因为他一直在;但他走了,她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困境——因为他不在
有他的日,笑晏晏的,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丈夫年长她好几岁是她的同事也是她单位的领导,她只需要撒撒娇,噘噘嘴,生生气,做个永远长不大的孩而在丈夫眼里,拥有了她似乎就拥抱了全世界……
丈夫去了,她却无法入眠,夜好长原本很短的夜怎么会变长?她不明白她每天天刚亮就起床,因为没人再捏着鼻把她弄醒……
当某天她搬家整理家里东西的时候,在橱里翻出丈夫的一个笔记本的时候,里面记录着的东西让她惊呆了,一向阳光乐观的丈夫在笔记里显得很是苦闷,在里面讲述着他在办案中遇到的一些事情和看不惯的东西里行间流露出是掌握了一些关于尹忠海犯罪的秘密,具体是什么却没有讲,还到了尹忠海在公安局内部有人,只是也没有名,只是用母代替而且丈夫很明显的流露出对自己安全的担忧
丈夫之所以没把这些告诉自己,是不想让自己担惊受怕;或者是丈夫也没想到死亡会来得这么快,才结婚数月灾难就从天而降,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但这同时也醒着她,丈夫也许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被人蓄意制造的意外而身亡丈夫死不瞑目,或许是眷恋着她,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不甘心被别人暗害,因为丈夫生前正在调查尹忠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