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察觉到了薛将军心里的腹诽,薛玲叹了口气:“要么就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要么就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
……
“顾美美给你吃了大量的神经类药物?”
林佟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将罗清婉说过的话,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却满满的茫然和震惊,脑子里也乱哄哄的,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到,只是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是神经类药物?她为什么要给你吃这些药物?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别说林佟了,就连特意跑到医院里做了一套全身检查,又打算找相熟的医生帮忙修改检查报告,从而达成瞒天过海,将自己今天一时冲动之下,打上薛家门,差点就让薛玲毁容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目标的罗清婉也瑟瑟发抖,怎么也没想到顾美美竟然这般狠毒!
“就是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正常人吃了后,就会变得胡思乱想起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说一些暗示诱导性的话语,比如说,薛玲如何地冷血凉薄,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如果除掉薛玲,就能让我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之类的话,日积月累之下,就会让我对薛玲的恨意越来越重。最终,在面对薛玲的时候,失去理智……”
事实上,这类药物虽然有作用,但并没有罗清婉说得这般夸张。
真要说的话,这类药物只是一个诱因,而根植于罗清婉内心深处的一种对薛玲恨之入骨,却又因为自身的实力而不得不按住这满腹的愤怒,等待时机到来后,将薛玲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想法才是一切罪恶行为开始的源头。
但是,这些话,罗清婉能说吗?当然不能!因此,眼下,罗清婉就奉行了“不论黑猫还是白猫,能抓着老鼠就是好猫”的行事理念,咬定了顾美美不松口!
“佟哥哥,我大哥和大嫂去林家,找林爷爷帮忙了……”
罗清婉忍不住用力拽紧电话线,心里那些翻腾不休的愤懑和怨怼,不甘和难堪等情绪,犹如正熊熊燃烧的大火,突然间就泼了好几桶滚油般,瞬间就窜得老高不说,还将她的灵魂也都灼得疼痛起来。
“……但是,薛玲是薛家五代单传小公主,薛将军又是一个护短的……我怕到时候,就算林爷爷出面,也没能说服薛将军,被扫了颜面不说,连他们那‘同一个壕沟里爬出来,真正可以交托后背’,让无数人称赞和艳羡的兄弟情,也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缝……”
林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用绳子勒住,又用小刀一下下地扎着,生疼生疼的:“你等着,我这就回来!”
只听得“啪嗒”一声,被气成河豚的林佟,就一脸凶残地切断了电话。
周围那些原本或埋头思索人生,或捧着本书翻看,或和朋友小声闲聊的人,都被这番动静给惊到了,齐刷刷抬头看向林佟。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惊诧、茫然、疑惑、震惊、了然、鄙夷、不屑……
正在气头上的林佟,忍不住地捏着拳头,犹如一头被人挑衅激怒的豹子般,暴戾又无情的眸光,一一地扫视过在场众人,嘴里发出阴森森的威胁声:“看什么?再看,小爷将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众人立刻收回视线,却不止一个人在心里感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而,此刻,不知自己又一次被人厌恶嫌弃了的林佟,却犹如一阵疾驰的风般飙回了大院,打上了顾家大门。
远远地,林佟就瞪着一双巨眼,放声咆哮着,怒吼着:“顾美美!顾美美!!你给我出来!!!”
难得休假回家,正座在客厅里,一脸悠哉惬意模样的顾清风,听到院外传来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报纸,循声望向犹如一团愤怒的火焰般,在最短的时间里,就由院外窜到屋内的林佟。
在顾清风眉头微皱,多年军旅生涯培养出来的冷冽肃杀气息不受控制地漫延开来的时候,林佟却莫名地生出一种自己仿佛变成了森林里最脆弱不堪一击的小动物般,突然间就窜到了凶残猛兽领地,并还不小心惊扰到对方,忍不住瑟瑟发抖,惶恐忐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跑,快跑”,然而身体却已经瘫成一坨泥,就连大脑也化为一团浆糊,只能眼睁睁看着猛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感觉来。
不!
林佟疯狂地摇头,将自己的大腿都快要掐肿了,才总算控制着自己那软如面条的双腿,以一种“一步三挪”的姿态,走到沙发里坐下来。
“顾大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谁能想得到,眼下这般乖巧如鹧鸪,谄媚如老鼠的人,竟然是刚才那个浑身毛发炸开,一幅日天日地龙傲天模样的林佟呢?
“我不回来,你就可以肆意欺侮我堂妹了?”收回魄人气势的顾清风,双手环胸,倚靠在沙发里,凉凉地道,“说吧,什么事?”
“我要找顾美美。”说到正事,林佟不复之前的惶恐忐忑,反还挺胸抬头,气势迫人,“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给婉婉下药!”
“什么?”顾清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浮现出一抹不祥的预感,“说清楚!”
“……她不敢自己出面算计薛玲,就拿婉婉作筏子……”林佟絮絮叨叨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末了,才抹了一把脸,痛心疾首地说道,“婉婉那么信任她,连自己辛苦经营了三年的工厂都邀请她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