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死了两个武学大宗师,似乎生活也并没有多少变化,该吃饭还是要吃饭,该玩游戏的还是玩游戏。
只是,客栈之外的江湖,已经风起云涌,整个世界的眼睛都已经注视而来。
杨广在江都营造的宫殿之中,太阳刚一落山,这盛夏的季节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会黑,但宫娥已经开始点燃宫灯。
一处宫殿之前,数十名太监宫娥进来分班排列,忙了一番后,肃立伫候。
大臣早已经在宫外等了很久。
临到天色已经黑了,鼓乐声远远传来,在宫监开路下,杨广偕同过百妃嫔,姗姗而至,他和萧妃都坐上软轿,由力士扛着,连脚力都省了。
众人跪伏地上,恭迎这昏君的圣驾。
到杨广侧身半躺卧椅时,众妃嫔亦团团围着他坐好,众人才高呼万岁。
杨广与众妃嫔逗弄了一番,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朕知外面有很多人想争夺朕的皇位,唉!大不了就像陈后主,破了国仍可做长乐公,继续饮酒作乐。”
众人无不愕然,为何他竟作此不祥说话。
杨广右边的萧妃娇笑道:“圣上真爱说话,有些人总爱把那些乌合之众夸大,圣上勿要相信。”
独孤阀高手,杨广的宠臣,独孤盛低声道:“刚才元善奉越王侗之命来告急,说李密率众百万,进逼东都,已占了洛口仓,求圣上还,否则东都将会失陷。”
岂知另一宠臣虞世基却得意地道:“幸好本官反应敏捷,说若贼势真的那么庞大,元善早在路上给人杀了,怎能到得江都来。故已替圣上把这家伙赶走。”
真个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奸臣,若非杨广不肯面对现实,怎会信虞世基这种睁眼谎言。
杨广的声音传过来道:“外面盗贼情况如何,斐大夫给朕如实报告。”
同为宠臣的斐蕴不慌不忙,躬身道:“圣上明鉴,盗贼正日渐减少。”
杨广坐直龙躯,皱眉道:“少了多少?”
斐蕴胡诌道:“只有以前的十分一。”
杨广舒了一口气,又像想起什么的道:“我听说宇文化及日前在江都大败而回,差点连命都丢了,那贼子是何人?现在可曾俯?”
独孤盛心中猛跳,他是独孤阀的高手,自然是去过“有仙气”客栈的,现在手心里便有一颗小石头,一有空便用内力充充能。
几个宠臣俱都吓了一跳,这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贼子,还俯。现在连东突厥的“武尊”毕玄,高句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都一同死在了那里,现在谁还敢去得罪那龙潭虎穴。
斐蕴心中一慌,跪倒在地上道:“陛下,那贼子早已经被砍了脑袋……”
“既然已经砍了脑袋,爱卿下跪干什么?起来起来,朕最近听人说有一家有仙气客栈,做出来的食物最是美味,御厨都不能与之相比,你们安排人将那家厨子和掌柜抓来,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如此手艺……”
独孤盛、斐蕴和虞世基三人立刻便脸无人色,这让他们怎么去抓啊!
哪个畜生说了这种要人命的话!
臣,办不到啊!
“陛下,宇文总管武功高强,又有领兵之能,可以委以此任!”独孤盛眼睛一转,准备祸水东引。
杨广喝下一名妃嫔用嘴渡来的酒水,说道:“宇文爱卿另有要事,你们连夜带兵去抓,今晚宵夜便尝尝那家有仙气的手艺,朕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仙气!”
几个宠臣面面相觑,神色凝重,这该如何是好?
……
扬州城总管府的密室里,宇文化及与扬州总管尉迟胜相对而坐。
今夜,他们俱都面露笑容,一副计谋得逞后的喜悦。
尉迟胜拍着手笑道:“化及,你这一计真是妙,以杨广的性格,真的要撞的头破血流,甚至可能会被那人直接杀了……妙妙妙!”
“这招借刀杀人,杨广必死无疑。可惜我得罪了那人,这是我最后悔之事。”宇文化及是真的后悔了,那天早上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尉迟胜劝解道:“事情已经生,何必耿耿于怀,而且,也并不是不能化解,你们宇文家,宇文城都现在不正在客栈里么!”
宇文化及沉默片刻,虎目微抬,说道:“叔父潜心武道,不涉官场,乐以江湖人自居,其子宇文城都不会助我的。”
“即便不明面上助我等,但能牵制独孤阀,就已经足够了……”
……
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林秋没有主动去弄死杨广,这昏君竟然主动惹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