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当朝宣布,司空许川皱着眉头刚要说话,却是被太尉陈耽的一声轻咳制止。
朝堂之上群臣相互观望,却始终没有人能站出来说话,当今天子在位这么多年,朝中的百官也大概都摸清楚了天子的脾性,这件事儿,没得商量。
许川静下心来想想,几处郡国离着司隶也都不算近,那些流民忍饥挨饿之下,也难以到达司隶境内,而且天子已经下令沿途各州郡守救济灾民,应该出不了什么大差错。
所以说,太尉陈耽阻止他说话,还是有道理的,这样一向,许川心中不由对陈耽生出一份感激。
方才的确是自己孟浪了,乍一听天子的旨意便下意识的觉得不妥.......想到此处,许川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过恭恭敬敬的站在皇帝身后侍奉的张让和赵忠,先前关于水灾救济流民的旨意已经下达了一道,今日朝堂上旧事重提,补发了这一道旨意,陛下自己是想不到的,约莫又是十常侍给陛下出的主意。
因为天子的这道旨意,司隶境内还真见不到一个流民,更别说大汉的帝都洛阳城内了。
“王兄弟,在这洛阳城内,可有什么出路?”典韦问道。
典韦觉得,王澈是个读书人,往洛阳这边来,不像自己这般,浑浑噩噩走到哪儿算哪儿,总会有个什么计划之类的。
“得先找个地方安身才是,洛阳是天子脚下,本本分分的谋生才是正道,即便是典兄想要在这里谋个出路,也得先安稳下来再慢慢寻找等待机会。”王澈说道。
典韦闻言,点点头,觉得王澈说的有道理。
“如此的话,咱们兄弟俩就找间邸舍落脚歇息,别的也就先不着急了。”典韦说道。
在船上晃悠了这么长时间,脚落了地,这才踏实了,要么怎么说人就得接地气儿,脚踏实地心里才踏实,在船上,总觉得飘飘悠悠的,时间长了,没个着落,下了船,进了城,心里也就踏实了,这以踏实,就想赶紧找个地儿歇歇。
王澈尴尬的笑了笑:“洛阳城这么大,繁华如此,住在邸舍太过铺张了,不瞒典兄,兄弟如今实在是囊中羞涩。”
典韦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在洛阳找间条件不错的邸舍,估计两人这点儿钱也就能住上个三四天,典韦有钱不假,但是一路上吃吃喝喝,对花钱毫无概念,自然也是存不住钱的,现在人已经到了洛阳,日子还久着呢,再不收敛着点儿,仍旧花钱如流水,典韦早晚也得尝尝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儿。
说实话以典韦的本事,在这洛阳城中找份差事还是不难的,诸多权贵都喜欢招揽典韦这类武艺高强性情耿直的游侠儿为己用,但是王澈看典韦好像暂时没有要投身谁麾下的意思?
当初典韦是怎么投奔到曹操的麾下来着?王澈不知道,不过现在似乎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典韦现在跟他一行,将来即便是分别,他至少也见识过了这位青史留名的勇烈人物。
按照王澈的想法,两人在洛阳城内找了一间空置的民居,以十分便宜的价钱租了下来。
说起来,洛阳城虽然是天子脚下,没有外患,但是内忧却是有的,而且是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所谓的内忧,是来自城中的勋贵的。
王澈和典韦所租住的这件民居之前的主人便是因为在街上惹了勋贵的不快,后来他的家里人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口气,带回来都没来得及救,就咽了气了。
家里少了一个人,这边的小院子自然就空置了下来,洛阳城的日子过的也不轻松,能租出去,至少还能收几株铜钱回来。
几处郡国遭了大水,灾民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仅仅靠着朝廷,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一出了司隶境内,就能见到衣衫褴褛的流民,虽然离着洛阳还远,但是洛阳这边的粮食价格已经涨了上来,弄的洛阳的百姓人心惶惶,朝廷再怎么发布安民的诰令,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粮食的价格上涨,百姓们更要想办法赚钱糊口吃饭,因此王澈和典韦租下这个院子,也没费多少功夫,虽然典韦长的凶神恶煞了一些,看着不像好人,但是架不住身边儿站着的王澈,一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模样,看在王澈的面向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个看脸的年代啊。”王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典韦仍旧为方才所遭受的待遇而郁闷着,王澈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笑道:“典兄不必郁结,这正是说明典兄生面向威武,非寻常人物,走吧,先进院子再说。”
典韦点了点头,随着王澈一同进入了刚租借下来的院子,这院子正好只有两间房间,一间主屋,一间厢房,典韦主动要求住在了厢房之中,把环境稍微好一点儿的主屋让给了王澈,理由是王澈这身板儿看着就弱,自己则是习武之人,五大三粗的身子骨硬朗。
典韦虽然是个糙汉子,但是对自己的兄弟还是很细心的在照拂,一路下来,他也是真将王澈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对待了。
两人将各自的行礼安顿好之后,这院子的主人很是热心的送了茶水过来,王澈和典韦两人也在正屋客厅的矮案前盘膝坐了下来。
“兄弟接下来是打算要出去找份差事吗?”典韦问道。
王澈点点头:“正是,看看这城中有哪里在招账房,先去找份差事赚钱,日子总要慢慢过。”
王澈并不知道黄巾起义的具体爆发时间,但是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