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公在宫中劝谏陛下的事情,在下也听说过了。”曹满说道:“吕相公如此行为,倒是让满想起了祖父大人。”
曹满的祖父,曹腾,曾经也是宫中的宦官,说的亲近一些,是吕强的前辈。
曹满如此一说,也就拉近了与吕强之间的关系,让吕强对曹满的戒心也稍稍的放了下来。
“曹都尉若仅仅是夸赞咱家,也就无需多说了,咱家在宫中所做,也不过是不想愧对陛下对咱家的厚爱,不想愧对自己的本心罢了。”吕强说道。
“吕相公做的是对的,只是奈何眼下的形势,对于吕相公来说,十分不利啊,吕相公对陛下的谏言,十分中肯,但是到最后,陛下却是没有听从吕相公的谏言,或者说不仅仅是吕相公的谏言没有听从,当时在陛下身边的还有皇甫嵩将军,一个即将带兵出征的将军的话,陛下也只是听了一半儿而已。”曹满说道:“天下祸患,其根本,在于黄巾乱党吗?曾经满想过许多,为什么好好的百姓会不事生产而选择去造大汉朝的反?无非是大汉朝廷,失了民心,天灾人祸之下,百姓没了活路,百姓们也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吕相公觉得,在下说的对吗?”
吕强闻言,点了点头:“曹都尉说的的确不错,但是现在,陛下对此已然有所觉悟。”
吕强说的觉悟,是值得刘宏对宫中宦官的事情有了觉悟。
宦官弄权,闭塞天子圣听,只知道糊弄天子,取悦天子,弄得天子不事朝政,大臣们的话也听不进去,天下大乱的锅,的确宦官要背很大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要世家来背了。
不管怎么说,百姓是没有错的,即便是他们造反,也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官逼民反,错在朝廷。
而现在,朝中的人,想要将天下大乱的错,安在百姓身上,真的是百姓的错?百姓何其无辜?
“封胥和徐奉两人勾结黄巾的事端被唐周拆穿之后,陛下便在宫中责骂了宫中的那些宦官常侍,说他们经常说党人图谋不轨,如今看来,党人是对大汉朝忠心耿耿,倒是宫中的这些人,反而与张角私通,想要覆灭大汉,着实可恶。”吕强说道。
吕强说得倒是高兴,但是却没有注意到王澈脸上的不屑。
宫中的那些宦官祸害大汉朝,现在已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连他们在地方上作恶的子弟都被召集回了洛阳城,但是刘宏现在也只是责骂他们而已。
把天下祸害成这样,把朝臣祸害成这样,到最后,只是一顿责骂就完事儿了?
“吕相公,那些人虽然可气,但是毕竟吕相公在朝臣的眼中,与他们是一路人,吕相公如今搀和到了这桩是非之中,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张让之流可不是什么善类,吕相公就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吗?”王澈问道。
吕强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无奈叹息一声。
他现在对与两人的戒备已经放下了,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吕强对自己的下场心里早就想过了,最坏不过是个死,但是万一陛下能够听得进去劝谏呢?
现如今陛下下诏赦免了党人,这不就是个好兆头吗?
“我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这些刑余之人做打算?赵忠、张让这些人只知道无休止的为自己捞取好处,丝毫不顾及大汉朝如何,岂不知世人对我们这些宫中的宦官的怨恨已经沸腾如水一般,若是不能借着眼前的这个机会除恶务尽,恐怕朝野积累的怨恨一旦举国发作,玉石俱焚之下,无人能够逃出这一劫。”吕强说道。
曹满觉得,吕强在这个问题上看的很长远,也很明白,看得清实势,也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只是他的正确的做法,却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王澈是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的,所以他也惊诧吕强的目光。
十常侍祸乱宫中,可不就是弄得举国上下的人对他们十分怨恨吗?到了最后,就演变成了外戚与宦官之间的争斗,何进想要除去这些宦官,但是他的妹妹不同意,想要让这些宦官与何进和好,结果把何进坑骗到了宫中,最后死在了张让这些人的手里。
何进一死,大汉朝就彻底乱了,外面的人打着为何进报仇的旗号,带兵入宫,逼得十常侍带着皇帝逃跑,最后十常侍还是难免一死。
可是他们死了,大汉朝的结局也就被注定了,枝强而干弱,大汉朝陷入了群雄割据的局面。
“宫里宫外,有高高的宮墙隔开啊,如同两个世界一般。”王澈嘲讽一笑。
“宮墙再高,也挡不住世人对我们这些人的怨气。”吕强说道。
谈话到了这个地步,王澈和曹满都知道,吕强是个明白人。
“虽然过些日子,满就要率军离开洛阳城,但是若是吕相公在宫中若是有什么事,仍旧可以派人给满传消息,到时候若是满能够帮得上相公,一定出手相助。”曹满说道。
“多谢曹都尉的好意了。”吕强说道。
有曹满的这句话,吕强心里也多多少少的有些安慰了,至于曹满是否能帮到他,这就不一定了,曹满离开洛阳之后,两人之间即便是传信,来回路途遥远,消息的传递也不一定及时,吕强要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儿,曹满也来不及救他。
“吕相公,在下可能说的不太好听。”王澈说道:“吕相公往后在宫中,怕是有生命之危,张让赵忠等人,吕相公怕是比我们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