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知道,他的情况究竟怎样。”
哈里发吞了口唾沫,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个年轻人从哈里发塔坠落,脊椎严重受伤,几乎断裂,手臂、小腿骨折,各内脏器官出血,生命体征很差,整个人仍处于昏迷中,不容乐观。”
杨崇严听到这个坏消息,抿住嘴唇,久久未能出声,他害怕自己一说话,就变了声调,有辱国体斯文,他是大国领导人,任何灾难面前,都不应该表现出软弱,哪怕听到亲者逝、仇者快,也要保持一贯的冷静和气势。
“主席先生?您没事吧?”哈里发酋长小心翼翼看着杨主席。
“没有,我没事。”杨主席呼出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我想去探望一下这孩子。”
“当然,应该这样的!应该的,有您这样的关怀,真主一定会保佑他。”哈里发向司机吩咐:“去皇家医院!主席阁下要探望那位病人。”
车队破天荒改变了路线,直奔叶凡身处的那家医院而去。等候在帆船酒店的大批各国媒体记者,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杨主席落地之后,第一个目的地竟是医院。
这也打破了华夏领导人出访的先例,并且,让哈里发酋长、扎耶德酋长也深感迷惑。
当两国领袖联袂来到重症监护病房楼层时,破军正独自站在病房外头,监护着那个没有任何知觉的身影。
几名阿拉伯王室警卫正要劝她离开,被哈曼王子悄然阻止。
从她的眸光中,哈曼看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哀伤,这是养尊处优的他从没遇到过的,被深深地感动,乃至同情心泛滥。
假如叶凡不能够醒来,她是否能接受这样的结局?电梯抵达了这一楼层,哈曼静悄悄伫立在一旁,迎候杨崇严一行。
当破军转过身来,看到那位老人大步流星,满面焦虑和紧张走来时,隐忍多时的泪光终于滚落在脸颊上,一颗一颗,落到唇角,苦涩而酸咸。
身边陪同的阿拉伯王室成员们个个面露疑色,杨主席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他这是……
哈里发酋长摆了摆手,所有人都自觉停下,一大堆金袍白袍,远远驻足在十几米之外,静静观望。
来到那窗前,杨崇严从中山装口袋里摸出了一副眼镜,手指哆嗦,小心翼翼戴上,隔着玻璃向内看去。
视线中,病床上的叶凡穿着无菌病服,手脚打满了石膏和绷带,身上插满了管子,那副样子让杨崇严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那种疼痛,痛入血脉、骨髓,让他的身形也虚晃了一下。
“孙儿啊,外公来了……”当他呢喃着说出这微不可闻的话语时,破军终是忍不住捂住嘴巴,小声抽泣起来。
为他,为自己,也为这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