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躺在一起的尸体,身上没有明显致命的伤痕,最多是四肢的骨骼上有少量未愈合的裂纹,裂纹很细微,并不影响活动,应该是最后那场战斗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三具尸体完好无损,甚至连死亡前的挣扎都没有,仿佛就这么在睡梦中安详的逝去。他们身上的服饰早就腐烂风化,护甲的和武器的残骸就摆在一旁,就像是随时准备从死亡中醒来,重新投入战斗一样。
而最后一具坐着的尸体,致命伤很明显了,他的颈椎都被切开了一半,很显然,是被智慧生物割断了脖子。
“他是自杀的。”弯着腰在颈椎上的割痕上看了看,修尔嘴角抽了抽,“真狠,连自杀都用足了力气,这是和自己有多大仇啊。”
“他也没受什么影响行动的伤啊。”面罩下,萨芙一脸疑惑,“居然选择了自杀。”
“呵,找到了。”修尔没替萨芙解释疑惑,反而在这些人留下的杂物里翻找,很快,几张已经糟烂,一碰就是几个洞的羊皮进入了修尔的实现,开拓时代,还是用羊皮作为记录载体呢,“如果是开拓团警备队的成员的的话,那任务过后肯定要给上级提交任务简报,应该就是这些了,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他们到底把金属残片藏在了哪里。”
的确,他们的携带物品里,并没有金属残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遇袭的时候,已经把金属残片藏好了。如果凭自己找的话,倒是也能找到,就是多花一些精力搜索而已,但既然有更省事的办法,为什么要多花精力?
修尔用最轻柔的动作翻开羊皮,在彻底粉碎了两张羊皮,并且在其余几张留下不少破洞之后,终于读完了上面那些很奇怪的符号,那是古代北人类语,开拓时代中前期,圣者埃里克斯尚未出生,通用语还和他一起沉睡,没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各族还都在使用萌芽时代流传下来的自己族的语言。
“虽然不知道写报告的是哪个,不过这人也真是个人才,一份简单的任务日志,让他写的和骑士一样。”修尔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废话多也就算了,关键是水平还不怎么样,一点也不吸引人,这种水平,死在溶洞里一点都不可惜,“总体来说,咱们猜的没错,他们此行挺顺利的,也没迷路,嗯,至少暂时还没迷路,一路安全的来到这里,直到他们遇到了盲眼战蜥。”
盲眼战蜥是一种大型食肉蜥蜴,极度凶猛好斗,牙齿上还有大量致病体,被它咬伤,就算及时清理创口,也会很大可能感染各种疾病,没有牧师或者医师的话,很难活过三天。它们往往以族群为单位,出没于大型洞穴体系之中,是个非常优秀的猎手。
“如果是盲眼战蜥的话,难怪他们会损失惨重了。”萨芙苦笑着看着这群自己国家的先辈,他们运气还真差,偏偏碰上了这种生物,就算是一队黄金阶战职者,都不太希望和一个族群十几只盲眼战蜥交战,实力倒是其次,关键是太麻烦了。自从他们倒霉,被盲眼战蜥盯上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全军覆没的结局,最后居然能逃出来四个,也算是很难得的事了,“啊,难怪那三个人看不出致命伤,想必是因为感染疾病死的吧。”
“呵,猜错了,他们的死,和盲眼战蜥没有直接关系。”修尔头罩下的笑容很古怪,像是讥诮,又像是鄙夷,“虽然没有直接写明,但稍稍联想一下,就能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了。”
羊皮上写的很清楚,他们在遭遇盲眼战蜥之后,不得不退守当前的溶洞,堵死入口暂时休整,几个受伤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死去,最后就剩下了四个人。在固守了七天之后,他们估计外面的魔兽已经离去,准备离开溶洞,尽快逃出盲眼战蜥的领地。它们是一种领地观念极强的魔兽,绝不会离开领地追逐猎物,因此只要及时逃离它们的领地,就有很大几率活着回到地面。
当然,虽然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并不是谁都有勇气离开安全的庇护所,回到危险的环境里的,至少其中一个叫米克的年轻士兵就没有这份勇气,直到行动前的一晚,在制定逃离计划的时候,他始终极力反对大家逃离庇护所。不过,在其他三人的坚持和劝说下,他还是勉强接受了三人的意见。现在,意见统一,一切准备就绪,只需要饱餐一顿,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就可以逃出去了。
然而,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很显然,逃离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其实没能说服米克?”萨芙有点难以置信,虽然阅读过大量书籍,而且跟在修尔身边两年多,一直被他灌输一些灰色的思想,但女剑士还是固守着心里的一份善良,不敢相信人心的黑暗。
“很显然,没有。”修尔用嘲弄的口吻说道,“虽然无法证实,但是按我的推测,米克此时其实内心已经崩溃了,把这个溶洞视为最后的精神依靠,任何想要打破他的依靠,试图让溶洞内外重新联系起来的行为,都会被他视为死敌。呵呵,他不会容忍其他人让封闭的洞口重新开启的,为此,他不惜消灭一切隐患,哪怕这些人是他同生共死的战友。”
“无法想象。”萨芙摇了摇头,叹息道,“留在这里就像是慢性毒药,虽然不会马上死亡,但随着补给一点点耗尽,最后也还是只有死路一条啊,他居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是正常人,当然明白了,但对于一个理智已经崩溃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