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为什么不救火?我们清风寨的房子都被烧了!”土匪们心疼得掉眼泪。
张锐故作深沉地思索一阵:“兄弟,鬼子不是傻瓜,发现这边丢了这么多人,还能不来好好查看?下一次,鬼子再来,恐怕就不是几个人了!我也很想救火,可是,我们没有了命,一切都没了!”
土匪连连点头,“还是八爷想的深,快走!”
张锐领着土匪,统领十三匹军马,押解一个俘虏,向南快速离开,因为包围村子的鬼子,是向着东边和北面集结离开的。
走出好几里,还能看见清风寨的烈火,整个村子被围,缭绕的黑烟直冲几十米高,看得很清楚。
比较土匪们的悲戚,张锐心里暗笑,就算能救火他也不会去救的,只有烧了村子,土匪们才能彻底仇恨鬼子,从土匪变成抗日武装。
杨荣祖并没有告诉张锐,在村庄里的袭击战斗以后,怎么和他联系,所以,张锐领着人,离开清风寨八里多路,才在一片树林里躲避着休息。
缴获的鬼子罐头饭盒什么的,大家都享用了,一面休息,一面聊天。
“八爷,您太厉害了,上回有人说您打死了好几个鬼子,我都不相信,现在,我真相信了!”
“小爷,以后我们二愣子就跟您干了,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算我一个!”
“我也是!跟着八爷打鬼子,真提气!”
杨荣祖没有留下和张锐的联系方式,不留地址,明显是不信任张锐,更担心张锐等人万一被鬼子俘虏,会出卖他。
张锐也没有急着找到他,身上有三处伤口,虽然不是要害,却很痛,脊梁上的伤口尤其被弹片划得很长,不宜剧烈运动。
张锐想休息了以后,直接找边纵的八路军部队,鬼子在清风寨吃了大亏,必然凶残报复,这里的百姓要遭殃,他希望带着八路军边纵回来和鬼子战斗。
张锐放了一个哨兵,其余人拴好马休息。
正在睡觉,忽听哨兵在耳边说:“八爷,鬼子来了。”
张锐急忙起来,从这边光秃秃的杨柳树林中间的一条枯干的涝河一丈多深的河道里钻出来,接过哨兵递给的望远镜,朝南边观察。
大约一千多米的道路上,一个村庄的背景前,十几个鬼子骑兵押解着一群百姓过来了。
百姓大约有一百多人,身上用绳索捆绑着,串成一串儿,每一串儿肩膀上都被很阴损地搁着一条很粗的长木头,好像拆开的房屋檩条。
“八爷,鬼子似乎朝着边来了,我们会不会被鬼子堵截?”
“是啊,八爷,我们赶紧走吧,鬼子可能发现我们了!”
四个土匪惶惶不安。
张锐观察一会儿:“不会,鬼子像是路过的,而且根本没有发现我们。”
不过,鬼子是顺着乡间土路朝着这边走,好像要往北面去。如果继续走,肯定要碰见张锐等人。
张锐等人要么顺着枯干的涝河撤退,要么跟鬼子直接遭遇,打一仗。
张锐犹豫不决,看着那些被绳捆索绑和檩条连缀的百姓非常可怜,很想救他们,又担心打不过鬼子。
犹豫中,他注意到,鬼子押解着百姓的队伍越来越近。
五百多米,看得更清楚了,现在是白天,上午九点多的光景,阳光对望远镜有反光,现在看清楚,被鬼子抓的有百姓,也有军人。
明显是国府军的服装,保安团的服装,还有一些,比普通百姓穿得好得多,很规范的蓝色棉袄制服,应该是政府部门的人。
张锐也数清楚了,十二个鬼子骑兵。
他决定赌一把,将鬼子消灭,或者赶跑,将被俘的军人和百姓拯救了。
赶紧观察身后,左右,发现在望远镜里,没有鬼子,也就是说,没有鬼子的策应,元宵节刚过,这边的麦田还是返青,一些柳树枝条也开始鲜嫩新黄,杨树的花穗儿也满地飘洒,所有荒沟野岭的灌木丛和杂草,枯萎萧瑟,完全没有隐蔽性啊。
黄河北岸,豫西北的地带,还是一片寂寞的冬天景象,除了一些村庄和村外必有的坟丘岗子松柏树林,一些沟壑和荒废的土岭,部分砖瓦窑,整个地面一望无际,视野通透,鬼子才不担心被伏击,才敢大摇大摆地乱走。
利弊各半。
“八爷,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四个土匪纷纷焦躁地劝说。
张锐故作认真地观察了北面一下,沉痛地说:“兄弟们,我们被包围了,北面有一些鬼子在隐蔽伏击,东西两面几里之外,必定有鬼子合围,所以,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消灭南边的鬼子,和解救的士兵和百姓们一起逃走。”
哇,一个土匪哭起来。
别的土匪急忙捂他的嘴。
“八爷,您说吧,我们听你的。”经过短暂的惊慌,四个土匪发飙了。
张锐略微想了想,有了主意,迅速讲述了战斗计划。
“好!”四个土匪立刻执行命令,飞快地牵着军马行动了。
当然愿意,因为张锐让他们远离到两边埋伏,将来牵制敌人,牵制就不用太危险!
距离张锐三百多米的土匪,左右各两名,做好了准备。
刚才,张锐必须吓唬四个土匪,否则,他们肯定逃之夭夭,不肯配合张锐,张锐一个,无论如何不能拯救那些被俘的人。
就想现在,如果不骗他们说东西两路的远处也有鬼子,怕这些土匪直接逃跑了。
鬼子押解着俘虏和百姓越走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