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认出韩馥后,赵云吃了一惊,才寥寥数月没见,韩馥好像变了一个人,神色落寞,面容憔悴,脸上挂住风霜之色,细一看,眼角还挂着泪痕。
韩馥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赵云几眼,终于把赵云认了出来“这不是常山赵子龙吗?”
说着,韩馥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仆人忙把马车停在路旁,除了韩馥之外,他的夫人也下了车,唯独他的儿子只是把头探了一下。
赵云眼尖,见他行动不便,忙关切的问道“令郎这是怎么了?莫非身体抱恙,行动不便?”
一听到这里,韩馥突然面露悲愤,哽咽着哭了起来,赵云一是无措,忙用手扶住韩馥,韩馥为人忠厚,是三国人难得一见的老实人,坦白说,赵云对他印象并不坏,过了一会,韩馥止住悲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才把经过告诉了赵云。
原来,自从把冀州让给袁绍后,袁绍并没有兑现承诺,只是给了韩馥一个奋威将军的虚职,韩馥成了孤家寡人,身边冷冷清清,原先追随他的人纷纷转投到袁绍帐下,韩馥可怜的很,只是一个空头将军,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可供差遣。
不仅如此,朱汉曾经受到过韩馥的无礼怠慢,记恨在心,得到袁绍提拔朱汉当上了都官从事,此人为了挟私报复,为了讨好袁绍,带人夜闯韩馥的宅邸,拿住韩馥的大儿子,当着韩馥的面将他的双腿打断,虽然袁绍后来治了朱汉的罪,可韩馥却吓的再也不敢待在冀州,他怀疑是袁绍纵容朱汉,否则一个小小的都官从事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没奈何,韩馥只好离乡背井,匆匆离开冀州,想去投奔陈留张邈。
“哎……”听完他的经过,赵云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力咬了咬牙,赵云脸色渐渐变的冰冷“显而易见,朱汉一定受到了袁绍的唆使,是袁绍想把刺史大人逼走,想不到袁本初背信弃义,心胸竟如此狭小。”
就连刘和,也气的浑身发抖“韩刺史一番赤城,好心好意把冀州让给袁绍,袁绍非但不感恩报德,反而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当真令人痛恨。”
韩馥连连叹气,越想越感到懊悔“悔不该当初不听耿武沮授等人劝阻,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都怪我优柔寡断,怨不得旁人啊。”
韩馥扼腕叹息,非常自责,难得与人倾诉,韩馥越想越后悔。
归根结底,都怪他太老实忠厚,别看当了冀州刺史,却一直以袁家的门吏自居。
当初公孙瓒挥兵南下,跟袁绍南北夹攻冀州,韩馥赶紧找人商量对策。这时候有人劝他“公孙瓒咱们肯定是打不过,袁绍也在这块儿待着呢,他也惦记着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冀州咱们肯定就守不住,怎么办呢?干脆您把这个冀州让给袁绍得了,袁绍是天下英雄,比那个公孙瓒强多了,何况您过去还是袁家出来的,袁绍跟您也亲啊,您把您这个冀州给了袁绍,袁绍肯定也不会亏待您,您还不用操心了,光剩享受生活了,多好啊。”
韩馥一听,也对,那就这么办吧。
但韩馥这边也不都是那个脏心烂肺的,也有忠臣,沮授劝道“大人,咱们这个地方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谁咱也不怕。袁绍连自己的地盘都没有,无根的浮萍,他现在靠咱们养活,不给他补给,他立刻就得饿死,这是您降着他呢。”
这是好话,但是韩馥不听啊,这会儿他正犯厚道呢。
他说:“我本来就是袁家培养出来的,袁绍有比我有才能,论感情还是论能力,我都应该让啊。”然后韩馥就以大无畏的王八吃秤砣精神,义无反顾地把冀州让给了袁绍。
赵云身上有穿越者的灵魂,他心里很清楚,一旦韩馥去了张邈那里,早晚得被吓死。
史书上曾提到过,有一日,袁绍派时辰去陈留,正好韩馥也在场,原本议事本该正常说话,可使臣却和张邈窃窃私语,寄人篱下的韩馥,本来就胆小,杯弓蛇影的他,误以为要害他,吓的躲进茅厕用书刀自杀了。
既然被自己碰上了,赵云自然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忙劝说韩馥改道北上,去幽州避祸,那里是刘虞的地盘,刘虞为人忠厚,礼贤下士,绝不会慢待韩馥。
韩馥执意去陈留,赵云见他如此固执,只好拿话吓他“刺史大人,陈留身处中原腹地,乃是诸侯们竞相争斗之地,之前豫州孙坚和周喁一番鏖战,兖州刺史刘岱又杀了东郡太守桥冒,又有黄巾余孽不断袭扰,刺史明鉴,你若想找个清静之地颐养天年,就不应该去陈留,那里可是久战之地,战火连绵,难保太平。”
赵云一番话,吓的韩馥冷汗都冒了出来,刘和也帮着说劝“刺史,若你有意北上,我这就给家父写一封书信,家父绝不会亏待你。”
一旁的齐周,虽然没有插言,可是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他心里盘算着“韩馥若是去了幽州,此事可非同小可,袁绍知道此事后,必然心中不满,得罪袁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韩馥,犯不上得罪袁绍这头猛虎。”
韩馥想了一会,答应改道北上,可是当天夜里,齐周就偷偷写了一封信,找来一个贴身仆从,让他送信给公孙瓒。
齐周心里很清楚,公孙瓒一旦得知韩馥要去幽州,一定不会放过他。
韩馥把冀州让给了袁绍,公孙瓒岂能容他,眼下公孙瓒和袁绍大战一触即发,凭公孙瓒刚烈暴虐的脾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