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亲自来,司马绍还是挺舒心的,双手摆起,正待慰问两句,庾文君却是俏面一沉,厉喝道:“大胆,陛下在此,岂能以王礼见之?“
”这……“
父子俩相视一眼。
这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二人就怕司马绍摆出强硬姿态,结果真是如此,双双现出了为难之色。
司马绍也醒悟过来,感激的看了眼庾文君,便挺起腰板,目中射出锐芒。
庾文君又道:“陶公曾告天下,愿迎夫郎为帝,我夫妇闻之,欣喜流涕,陛下还曰:朝中果有忠义之士也,朕此生必不负陶公,明王也为陶公忠义所动,护送陛下过江与陶公汇合,而今见之,陶公不以皇帝礼见驾,莫非传言有误?
倘若陶公无奉迎之意,我夫妇俩再不敢打扰,过江回明国终老便是。“
凭着良心讲,陶侃举双手双脚欢迎司马绍打道回府,可是他能这样做么?时人重信义,他陶侃立成为无信之辈,不仅数十年来建立起的名声毁于一旦,还怕麾下诸将也会滋生不满,离心离德,分崩离析。
但是以帝礼迎司马绍,将彻彻底底的与朝庭决裂,再无退路。
都是一念之差啊!
陶侃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看陶侃,目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怨恨。
整件事的起因就是此孽子担心明军攻广陵,把杨彦推出来当盟主,结果广陵是保住了,却害了老子,被迫从广州来建康淌这混水,还越陷越深,终至不可自拨。
再看看杨彦是怎么处理此事?
人家甩手走人,不理不管。
两相高下之别,已一览无余。
“究竟是否要奉迎陛下,陶公一言可决!”
庾文君又冷声催促。
陶侃从来没有陷入过如此困境当中,甚至他还有种拨刀杀人的冲动,可他知道这念头只能放心里想想,眼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所谓两相其害取其轻,与朝庭的关系可以慢慢来,司马绍则是不能让其走掉。
‘也罢,将其请入石头城,严加看管便是!’
陶侃把心一横,又给陶瞻再打了个眼色,便重新施礼。
“臣陶侃、陶瞻参见陛下!”
“哈哈哈哈~~”
司马绍禁不住的仰天大笑,自被废以来,他来没有如此舒心过,这一声陛下,定下了与陶侃的君臣名份,也让他那积聚的郁气烟消云散,伸手道:“陶公与小陶将军请起!”
“臣多谢陛下!”
父子俩无奈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