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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图澄、安令首与竺法雅均是浑身一震,默默颂念起来,越颂,越觉得这二十字真言博大精深,深奥无比,似是一扇崭新的门户冉冉开启,却又与自己的知识体系有着巨大冲突,偏偏他们可以确认,杨彦所诵,确为地道的佛门谒语,并不是胡编乱造。
佛图澄竟花白的老眉渐渐垂下,微闭双目,瞑思起来。
安令首和竺法雅的道行不如佛图澄,睁着眼睛思考。
刁协与崔访也是面面相觑,当时的士人或多或少都研读过佛门典籍,对释道有一定的研究,他们能听出,这四句谒语似是隐含至理,只是杨彦突然抛出,有何用意?
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也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
杨彦清咳两声。
佛图澄幽幽醒转,神色复杂。
“阿弥陀佛~~”
佛图澄喧了声佛号道:“说来惭愧,贫道竟未能明悟,不知此四句谒语,将军从何处得来?”
当时的佛门较为原始,义理还处于探索阶段,远未发展到缘生性空的终极理论,以时下流行的本无异宗为例,虽开了般若学派之先河,宗旨为心物俱无、本性空寂、无在有先、有在无后,可这一学说有偏于般若性空的本意,毕竟承认了有,就意味着思维的停滞,具有时代局限性。
杨彦略一迟疑,便道:“本将偶得一经,名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道人若有兴趣,本将可择其一二诵来。“
”请讲!“
佛图澄花白的胡子一抖,急声道。
这时的他,分明就是一个见猎心喜的老者,哪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气度?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随着一段段玄奥的经文诵出,佛图澄等三僧如沐甘霖,面现迷醉,却又不时眉头紧蹙,这正是似有所得,又差着临门一脚的典型体现,眼看就明白了,但细细一想,还是不明白,又因着新思想体系的生根,反而冲击到原有的思想体系,这种煎熬感,不要太难受。
偏偏这时,杨彦停了。
“杨将军!”
佛图澄的眼里,现出了不满之色。
安令首与竺法雅震骇!
要知道,佛图澄是什么境界,就算面见石勒,都是平淡如水,又何曾有过半分神色变化?分明是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乃佛门至宝啊,就连佛图澄都被引动了贪嗔痴。
杨彦带着歉意笑道:“此经过于深奥,本将所记不全,还得再好生回忆回忆,下面我们言归正传,不知道人可愿做大草原上的法王?“
”哦?“
佛图澄现出了不解之色,与安令首和竺法雅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
杨彦又道:”将来我若称帝,可封道人为金轮法王,于茫茫草原上为法王建立行宫,召四方百部前来聆听佛音,诸部单于、可汗皆为法王座下弟子,道人可愿?“
“阿弥陀佛~~”
佛图澄喧了声佛号,不再吱声。
杨彦莫名其妙,你和他说正话,他来句阿弥陀佛,屁都不放,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竺法雅开口了。
毕竟作为佛图澄的弟子,最为了解自己的师尊,这个师傅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做大草原上的金轮法王,统御草原各部,以佛法宣之,肯定是动心,只是猜不透杨彦的用意,不好多说,这时这就要他这个弟子替师傅打探清楚。
“将军可否详说?”
杨彦道:“草原人性情凶戾,若能以佛法化之,当为无上功德,在道人,别说罗汉果位,若成的话,证得菩萨果位都有可能,在我中原士民,因道人渡化戾气之功,解了胡骑南下之苦,而在于草原诸部,免了彼此之间的互相撕杀,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和为贵,岂不妙哉?
当然,本将尚不至于让道人孤身赴草原,待我统一中土,将以兵马护送道人,一手佛法无边,一手金刚伏魔,谁敢不服,发兵讨之,必为法王建行宫,代代相传。“
”阿弥陀佛!“
佛图澄只觉得手臂都在颤抖,他的一颗经万千百劫才炼就的菩提心正在崩溃,这张大饼实在太大了,大到他根本没法去推辞,于是猛喧一声佛号,便道:“将军所图甚大,贫道竟有了畏惧之心,实在是罪过,请容贫道先寻一静处静心,他日再与将军详谈,如何?“
实际上佛图澄在乎的倒不是什么法王称号,他已经九十来岁了,又无儿无女,功名利禄真吸引不了他,他在乎的,便是证得果位,进入西天佛国,永享长生。
当时人好仙道,连葛洪、鲍靓都寻求仙路,佛图澄有一颗成佛之心不是在开玩笑。
按杨彦的许诺,渡化大草原上数以百万计的魔头尽归佛门,是真能做菩萨啊!
他之所以不当面答应,是害怕表现的太过热切,被杨彦拿捏住,也有失他的身份。
杨彦站起来,理解的笑道:”无妨,道人先回便是,来人,把三位道人送往王府休憩。“
将军……“
一名女千牛卫欲言又止。
王府自然是东海王府,目前还在修葺,只完成了部分建筑,连杨彦自己都没住进去。
”道人乃本将贵客,快去!“
杨彦不耐的挥了挥手。
”诺!“
女千牛卫应下。
刁协和崔访离席,和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