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袁耽就急了,连声催促:“快说,快说!”
杨彦淡淡道:“戒赌!”
每个人都面面相觎,杨彦和袁耽并不熟,上来就叫人戒赌,都觉得杨彦有点多事了,袁耽也很不理解,挠了挠后脑壳,问道:“杨家郎君,能否细说?”
杨彦道:“我打算和你合资做一门生意,作为我的合伙人,我很不愿意你把精力放在赌博上,甚至把赚来的钱输的净光。”
这个解释挺合理的,众人纷纷现出了释然之色,可实际上,杨彦存了招揽袁耽的心思。
相对于谢尚,袁耽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早已没了士人的觉悟,却偏偏有个士人的身份,他就是袁家,袁家也是他,这种人是除了庶族地主之外的最适合招揽对象,杨彦自然不希望袁耽是个赌徒。
当然了,这个想法他暂时不会表露出半分的。
袁耽问道:“杨家郎君,到底是什么生意,你先说来听听,如果能做起来,我袁耽肯定戒赌!”
“好!”
杨彦点了点头:“时人食油,多用猪油,但猪油微有腥味,不宜凉拌炸食,我有一祖传制豆油之法,以黄豆榨取食用油,具有独特的香味,百食不厌,既易于与各种菜式搭配烹饪,也可以较长时间储存,你若有兴趣,改天我教你制豆油,店铺由你主持,收益你我五五分润。“
”哦?黄豆也能榨油?杨家郎君,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袁耽一听就来兴趣了,连忙问道。
杨彦微微笑道:“不仅止于此,压榨过豆油剩下的豆粕因其具有独特的清香,马牛等牲畜极爱食用,与直接吃豆子没有区别,因此用黄豆榨油一点都不浪费,人吃油,牛马吃豆粕。
这样罢,等我再赚些钱,就租一间店铺,专用于榨油,暂时可以先买些黄豆,若是广受欢迎的话,咱们索性做大,自己招募人手开荒,专种黄豆,如此不出数年,或可垄断江东的豆油生意,你说这门生意赚不赚钱?“
袁耽激动了,如果豆油能取代猪油的话,光是建康城里的富户吃油,一年得吃掉多少?这就是一座金山啊!
不过他理智还是有的,吞吞吐吐道:”杨家郎君,你就如此信任我?说到底,我也是士人,若是我黑心吞了你那一半,只怕签了契书你也拿不回来。“
杨彦不假思索道:“若是你袁耽只值这几个钱,那我杨某就当瞎眼一回又如何?”
袁耽顿时浑身热血沸腾,长身而起,大叫道:“杨家郎君,就冲你这句话,我袁耽对天起誓,此生,你若不负我,我亦不负你!”
葛洪不由眯眼望向了杨彦,随即又与鲍姑交换了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显而易见,杨彦很器重袁耽,只是又弄不明白,杨彦为何如此拉拢袁耽!
“说什么呢,那么激动!”
这时,荀慧娘与萧巧娘提着茶壶和几个陶碗从后堂出来,给每人奉上了一碗浓茶,色泽褐黄,带有一种暗黑料理的味道。
杨彦捧着碗,喝了一小口,其实他很喝不惯当时的茶,不过暂时他还没有改良茶叶的想法,主要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打算先拿袁耽做试点,看看东晋人民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如何,然后随着自己的实力增加,再逐渐搞些发明创造出来。
而且他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做生意的想法,他在等一个离开建康的机会,毕竟混在建康,只能是一事无成,唯有跳出建康,练出一支强军,才是立身之本!
“稚川先生,稚川先生!”
众人正品着茶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拍门声。
“我去开门!”
萧巧娘一溜烟跑了出去。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气喘吁吁问道:“小娘子,稚川先生可在?”
萧巧娘道:“阿翁在堂内,请问你是谁家府上?”
老者急道:“老朽乃荀府管事,郎主突发重疾,腹痛难忍,故女郎遣老朽请稚川先生前去诊治。”
屋子里的一行人已经快步奔了出来,老者口中的郎主,显然是荀崧,荀子后人,荀彧玄孙,当朝尚书左仆射,没有人敢轻视。
葛洪问道:“我是葛稚川,可有请太医诊治?”
老者拱手道:“已请,然两名太医官皆束手无策,还是女郎听闻稚川先生驻京,但因须随侍郎主,故不能亲往,请稚川先生见谅。”
秦汉时期,朝庭自有医官系统,往后逐渐多了征辟,而自八王之乱起,战乱不休,医官系统早已崩溃,朝庭现有的医官全部来自于从民间征辟。
葛洪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洪即刻前去,对了,贤侄,你也来。“
杨彦拱手应下。
……
管事只带了一辆牛车,不过葛洪还有一辆,由于足够宽敞,谢尚和袁耽也跟了过去。
荀崧住在东郊皇族勋贵聚居区,诺大的府邸,足足占地近千亩,一行人被匆匆引进府邸,这还是杨彦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豪门大户,不禁四处留意。
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府中居然有一些带刀女婢,不能说漂亮,但绝对是英姿爽飒,眉宇间也是一副煞气腾腾的模样。
谢尚看了眼杨彦,便小声道:“杨家郎君可是惊讶?带刀侍婢在我朝独此一家,皆因荀氏yòu_nǚ荀灌,自幼好拳棒,并招蓦健妇教习武艺,故有此盛况。”
袁耽也道:“五年前,荀公任平南将军,驻宛城,被杜曾围困,时荀灌年仅十三,率十余部曲突围而出,远赴襄阳求来救兵,解了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