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蔡豹的诺承,王彭之等七人带着十余名心腹,纷纷跨上马,合计近二十骑,逃一般的向着山脚奔去,顿时,姬妾们哭喊连声!
”王郎,莫要丢下妾啊!“
”羊郎,带妾一起走啊,妾能骑马,求求你了!“
”沈郎,你好狠的心啊!“
一名名美人玉面含泪,大哭着呼唤,纵然是蔡豹都心有不忍,叹道:“莫要哭闹,老夫在此承诺,若是被徐龛率军攻上来,定于全军覆没之前,给你等一个痛快,绝不教那清白身子落于乱军之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哭声震天,这就横竖是个死啊,相比之下,还不如落在乱军手中呢,纵然身受凌辱,但好歹还能活着,好死不如赖活。
反倒是各家的部曲和仆役,较能接受现实,毕竟妻儿还在江东,自己力战而死,至少妻儿能得善待,若是主家心怀旧德,重点培养的话,或有出头之日。
蔡豹很快移开目光,望向渐渐驰远的近二十骑,虽然也有徐龛军的步卒追赶,甚至放箭,但在猝不及防之下,没法有效拦截。
“将军,王彭之要逃!”
阵外,徐远拱手道:“末将愿为将军把王彭之等士族子弟擒来!”
“去罢,速战速决!”
徐龛挥了挥手。
徐远领着二十来名亲卫驰去。
“不好,快,快!”
“杨彦之怎不派人拦阻?”
“此人居心恶毒!”
“我说吧,寒门就不可信!”
一见有骑兵斜着插了过来,王彭之诸人一边奔逃,一边纷纷破口大骂,马鞭抽的啪啪直响,恨不能肋成双翼,飞回建康。
杨彦向荀华吩咐道:“注意节奏,匆逼的太紧,保持压迫。”
“请将军放心!”
荀华猛一拱手,带着近四十名女亲卫追了过去。
其他人或许对这话莫名其妙,但荀华是清楚的,关键就在于伏杀沈劲的局,不要靠太近,让徐龛亲卫对王彭之一行制造压力,只能慌忙奔逃,哪怕沈劲被射杀,都不可能停下来探查情况,同时又要保证王彭之能逃走,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那杨彦之还算是有点用处!”
沈劲骑在马上,见着杨彦派骑出来拦截,不禁哼了声。
“快点,快点,冲过前面那个山坳,便是一马平川,我们可直接返回下邳!”
诸葛甝也放声招呼。
徐龛的亲卫受到干扰,不得不分心防备后面,速度被迫放慢了些,眼见就能一冲而过,不过谁都没注意到,山坳口的一块岩石后方,一张大黄弩已经拉满了弦。
王彭之第一个冲出去,长舒了口气,羊卉第二个,沈劲排第三,正待再抽一鞭子的时候,却是绷的一声轻响,一道乌光从胁下钻入,飙出一蓬血花,那巨大的力道把他推落马下,还未来得及惨呼,就被后面的马蹄一脚踏中胸口!
“世坚(沈劲表字),世坚中箭了!”
隔着一个身位的蔡系惊恐的大叫起来。
“怎么会?”
王彭之赶忙勒马,回头看去,正见沈劲胸口凹陷下一块,肋下一支短矢没入近半,浑身鲜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安寿兄,快走啊,世坚必是被流矢所中,此地不可久留啊!“
羊卉勒着王彭之的马头急唤。
王彭之却是有些懵,沈劲是沈充的独子,如今死在眼前,他觉得不好交待,毕竟沈充很得王敦信重,本身也是三吴豪首,实力强劲,他不能真拿沈充当家奴看待。
这一停下,后面的追兵又追近了些,荀华暗骂一声,便放声叱道:“前面的可敢停下与我大战一场!”
“呃?女人?”
“哈哈,那杨彦之竟然派女子上阵,这是给弟兄们送菜啊!”
听着荀华的声音,徐龛亲卫都乐了,纷纷回头看,速度自然放慢了些。
“安寿兄,快跑,顾不得了,战阵之中生死难料,谅那沈充也不敢拿我等如何。“
”正是此理,若追究下去,还是沈劲撺唆我等去往琅琊,若是早早回下邳,何至于此?“
其余几人纷纷劝说,羊卉更是拉着王彭之的马缰向前奔,王彭之也终于回过神,满心后怕,连沈劲的尸体都顾不得收,疾驰而去,只有沈劲带来的两名前溪卒留了下来,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突然之间,又是弓弦响动,数支利箭由林间射出,分中二人心口!
杨彦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次行动,堪称完美,这实际上也是冒险,若是被人识破是他暗杀了沈劲的话,那他唯一的出路便是弃郯城而逃。
由于山坡遮挡,蔡豹并未发现变故,当骑队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他也没有留意到,其中少了沈劲与两名前溪卒。
徐龛更不清楚沈劲已经死了,只是见着王彭之一行越驰越远,急的厉声呼喝,根本不管前面的骑队能否听到,好在那二十来骑一见人跑了,立刻大骂着追去,对身后赶来的女亲卫视若无睹。
这就是是赤果果的轻视,荀华的心头很不爽,眼见越追越近,招了招手,女亲卫们纷纷操起弓,对着前方射去。
几十枝羽箭射出,数骑被射翻,其他人立去了轻视之心。
“娘的,这些娘子倒不是花架子!”
“回头,回头,王彭之没法追了,回头应战,活捉恶娘子也是小功一件!“
“哈哈,老子就喜欢恶娘子,够野,带劲!”
徐龛亲卫纷纷兜了个弧形反冲,一般来说,能给徐龛这种人做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