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常年与神国布置的限制措施打交道,早就轻车熟路了。
也许神国在限制措施中仍留有给神使最后逃生的机会,没有彻底封死吧,或者,也许神国也做不到彻底封死,总之,诃最终总能找到办法潜入下去。
此地的降临点,诃已经下去过几次了,不算陌生。
它感觉到的异常不在媒介生命的里世界,也不再更深一层的神国布置的记忆体中,一定就在更深的被它自己称之为底层噪音的记忆体世界。
它万分小心地下去,进入它曾进去过的一个底层记忆体。
每一次,它深入到这里面后,都非常的谨慎,从不会制造出任何大的动静,即便是灵生命,亦小心翼翼地探索周围的世界。
它有多年的经验,一般也只敢探索那些灰寂与腐败的记忆体,如果遇到极少见的非灰寂记忆体,纵然是灵生命,它也会豪不犹豫地第一时间逃命,这可是它曾经经历过并付出惨重代价的血腥经历。
灰寂的记忆体相对安全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诃进入的记忆体世界展现的是一艘宇宙飞船,它从未见过有这种结构的飞船,违反多种它已知的物理规则……之前下来的几次,它也只是在进入的地方转圈,没有任何的深入尝试。
它也不是下来参观而已,它有它的一套探索经验与方法,这是由它探索的目的决定的。
前几次下来,它便按照自己的方式,给周围腐朽的舰体建立复原模型,并牢牢记在它的记忆中,每次下来,都会继续这项工作。
虽然它不知道何时能够完成对整个灰寂记忆体复原模型的建立工作,也可能永远都完成不了,就像它曾探索过的许多其他底层记忆体一样。
有的,因为神国的调动,它再无机会去探索,有的,仿佛彻底失踪了,再也找不到,所有的工作除了留在它记忆中的那些幸苦建立的部分复原模型,都失去了后续的任何希望。
不过,这丝毫打击不了它继续自己的兴趣,依然乐此不疲地继续研究下一个遇见的底层记忆体。
只有这样,仿佛才让它自己的生命出现一丝光彩,有了继续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与其他族人一样困境中无解地等待着,如同机器或者尸体一样地活着。
它也一直认为,如果有一天,它能够大量复原这些底层噪音的记忆体世界,一定能够找出彩虹桥的秘密来。
顺带着,比如这个记忆体中的战舰,如果复原出来,对宏的理解或许也有帮助。
虽然它不愿承认自己内心深处依然存在曾经身为星空生命印记的挣扎,也虽然全族早已陷入无解的泥潭,但在它内心的最深处,竟依然存在着不甘的渴望,即便它已经是灵生命了。
诃小心地下来后,没有像以前一样继续随着自己探索的范围一步步地试图建立复原模型,它今天的目的不在于此。
灰寂的记忆体很诡异,每过一段时间,便会自动复原,即便被破坏过,也会复原到原先的样子,只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地腐朽。
这里其实也并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诃也不知道这个复原周期应该怎么算,但想要通过记忆体中的世界被破坏的情况,来侦知里面是否发生了异常显然是不可能的。
诃有自己一套办法,是它多年摸索出来的经验。
不过实践校验的机会不是很多,它也不能确定是否正确。
一切还是在腐朽的程度上,它根据自己的尝试,破坏较大的话,记忆体在复原后,腐朽的程度会略微增加。
诃通过自己在这里之前建立的小部分复原模型,与现在的情况对比,再剔除它进来后的影响因子,便可以判断出这里的记忆体到底有没有被破坏过。
如果有,自然有生命进来了。
校验的结果却令诃很困惑,并没有明显的腐朽加快,但它从一进来,就更加明显地感觉到有生命进来过。
在这里,诃不能停留太久,查不到结果后便要立即离开。
在它离开的时候,灰寂记忆体发生了一次复原变化,诃已经非常地小心与谨慎了,但依然没有发觉,在记忆体复原后,它离开时的入侵意识,比进来的时候,多了一点点。
一路回到正常的媒介生命源世界,诃前后想了想,觉得也许那里并没有异常,异常也许发生在传说中真正的最深最里的世界。
它曾在探索一处底层记忆体世界中遇险,遇到了非灰寂记忆体,从那里得知,传说中,比底层噪音层更深处,还有一个真正最干净最纯粹的记忆体世界。
而那个世界的记忆体数量据说极少,却是最基础的存在,也许是建立彩虹桥的建造者所留也说不定。
诃并没有从神国得到类似的信息,这些信息都是它自己冒险以死探索而来,而根据它所知,似乎知情的人都曾在寻找那数量极少的真正最底层最干净与最纯粹的记忆体世界,但从未有人找到过,仿佛入口彻底消失了,或者本身彻底消失了。
诃倒是个实事求是的灵,它不做不切实际的事情,以它的初灵能力,去寻找传说飘渺的记忆体绝不现实。
那也许是顶级灵才可能以及可以去做的事情。
诃没有再多思考这里的事情,它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完成,随即,便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