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友光和西格这次没有亲王的顺风车可撘,索性挤了代表炼金房的布鲁默先生的车。他们在王宫里可以招摇,出去了还得隐匿行踪。王子殿下摆明了针对西格,不防备可就太过天真。
炼金房行事低调,参与这种重要的交际宴会也只派出了布鲁默先生和他的亲传徒弟。不提被西格坑得出门都困难的布鲁默先生黑着的那张脸,他们这一行五人走进会场,不出意外地吸引了场中大半人的目光。
布鲁默先生和他的弟子——同为三阶炼金术师的阿瑟先生,穿着施法者常见的宽松带兜帽长袍,腰间系着布条,简洁素净,往角落一丢就看不见;而两位弗兰迪的打扮却是无比招摇:一身正式的贵族礼服,除了层层叠叠的真丝长袍和一应装饰物,还穿着带衬肩的镶金边外套,额头上戴了块泪型蓝宝石吊坠。
知道自己处境危险的西格,不但带上了本来潜伏他处的丹尼尔贴身保护,身上加了好几件魔法防具;还忽悠了付友光打扮得跟他自己一模一样,必要的时候用半神的名头来狐假虎威扰乱视线。
西格“全副武装”,光哥可遭了罪。长拖及地的累赘长袍就不说了,这逆天的宝石展览架一般的夸张外套也咬牙忍了;额头上这跟老太太戴抹额一样的挂块泪型蓝宝石算啥情况?特么的走起来一晃一晃,简直烦死个人了有木有!
照顾走不快的光哥,布鲁默先生也被迫放慢了脚步。从会场的入口走到宫廷女官引路的休息区花了将近六分钟,全程被几百双眼睛行注目礼,这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
屁股终于挨到沙发上,付友光已是一脑门的汗,龇牙咧嘴地吐槽:“所谓贵族优雅风度,都特么被这些披挂整出来的吧?任他行动如风,套上这行头也得变成乌龟。”
西格从侍者端来的托盘里接过酒杯,默然地扫了他一眼:“戴额饰的时候甩头不要太用力,发尾卷上去丢人的可不止是你。”
付友光满脸羡慕看了一眼丹尼尔,又看了一眼两位施法者,很不情愿地嘀咕:“就算不给穿轻便服,至少跟人家借套法袍……相比之下他们这身太省事了。”
“你……你知道这一身价值多少金币吗?”西格额头跑出青筋。
“你喜欢你自个穿不行吗?非得拉上我?”付友光不满。
西格指向正款款行来的莉莉丝:“人家穿得没见比你少,还踩着高跟鞋,你是要比女士更不堪?”
“你懂个屁,那叫女士的天赋!”
与达尔西伯爵同来的莉莉丝无视了正用不知名语言斗嘴的两位弗兰迪,提着裙子与布鲁默先生、阿瑟先生行礼。达尔西·弗兰迪伯爵属于弗兰迪大公的人,与西格见礼并忍耐住了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光少爷”的好奇,结束了问候就回避了。莉莉丝坐到一旁,像个合格的贤内助那样端起茶杯独坐,并不参与先生们的对话。
高阶炼金术师阿瑟先生从两位弗兰迪厚着脸皮挤上车起就黑着脸,不时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狠瞪西格;若非丹尼尔紧贴在西格身边,还有个半神在侧,付友光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人会忽然暴走痛揍西格一顿。好奇之下,付友光没忍住询问西格:“咱们刚坑过布鲁默先生,他一脸嫌弃不肯理人这点我理解……那个阿瑟一脸你欠他几万金币的便秘相是咋回事?”舞池中宫廷舞者还在翩翩起舞,距离八点正式开场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们坐的这块儿被许多人关注着,但暂时没人靠过来搭话。阿瑟先生的敌意太明显,以光哥的粗神经都不能无视了。
“没什么,误会而已。”西格漠然地翘脚,以尽量舒适的姿势靠着沙发背,“萝丝曾是他的情人。”
“……横刀夺爱也叫误会而已?!”付友光龇牙。
西格白了他一眼:“萝丝是我的第二夫人,明媒正娶,哪来的横刀夺爱?”
“是‘曾’是你的第二夫人,人家现在已经甩掉你了,字都签了。”付友光正色。
西格摊手:“所以我说了啊,误会而已。”
“……”付友光语塞。
端正地坐着当壁花的莉莉丝隐约地叹息,虽然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大人跟伯爵的态度……真是毫无紧张感……
按理说这种交际舞会,重要人物的休息区都该是人头簇拥、和乐融融才对;可这一小快休息区,明明坐着两位高阶炼金术师、一位实权派伯爵、一位半神,气氛却压抑沉闷得不行,也算是一种奇景。
当然,无论任何场合,不会看人眼色的奇葩都是存在的。天生习惯被人捧着的爱西丝·弗兰迪小姐与一帮贵族小姐们凑在一块儿,当西格入场时她就等待着他的弟弟靠过来向她献殷勤;她不懂得风口浪尖上的西格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她只知道她亲爱的弟弟现在是正出名的风头人物;等待了好一会儿后西格不见动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爱西丝·弗兰迪小姐带着十几名贵族小姐突兀地凑过来,把在座的几位吓了一跳。不关心外物的两位施法者和粗神经的付友光就算了,西格和莉莉丝都是眼角一抽;虽然外表年轻,但爱西丝小姐的年龄已经接近三十;这个年龄层的贵夫人交际的圈子应该是年纪相近的贵妇人们,而不应该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虽然她的身份高贵不会被公开嘲笑,但不适宜的交际圈显然会让她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