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南方的地今年收成是不用想了。能支应着度过今年都算赢了。”
秦宜宁点头,“这样天气,也强求不得什么了,若是不行,不如暂且放弃农庄,改而去丘陵地带好一些,我曾经听弄人说,西南方有不少梯田,不如咱们学学。”
钟大掌柜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找到一块地去种总好过守着一片沼泽地饿死的好。”
“是啊。辉川县也有不少百姓都是这样情况。守着家里原本富饶的土地,半步不肯离开。若是丰年这样当然没什么不对,可今年大涝看,守着地,倒不如心思活泛一些,说不定还能给全家老小赚到些生机。”
“能有几个心思那么活泛的呢。”钟大掌柜摇着头。
他常年与下头的人打交道,绝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只想着好好做好手头的事,耕好自己手里的地,交了租子在能剩下一些就满足了。却极少有人懂得变通和利用手里的资源。
秦宜宁抿着唇想了想,道:“我回头与王爷商议商议,尽量将这主意说开来。让更多人去山坡上开垦梯田,总比守着一大片沼泽来的好。”
钟大掌柜笑道:“王爷若听了必定欢喜,想来王爷忧国忧民,也在担心百姓们最后会饿肚子。”
“是啊。指望远处调派粮草,还不如做好眼下能做的事。老天爷连着给下了这么久的雨,今年涝灾是一定了,只希望能抓紧把握住眼下的时间,好歹能稍微得一点点粮食充饥。”
秦宜宁的想法,逄枭自然支持。秦宜宁手下的佃户长工自然停她的吩咐行事。可寻常百姓却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土地,就那么抱着侥幸心理等待雨过天晴。
四通号运送来的第一批粮食即将告罄时,秦宜宁告诉印大掌柜停止卖粮。运送粮食日益困难,往后他们也没有平价的粮食能拿来用了,少部分的自己还要留着吃。
至于城中其他粮铺,倒是又一次抖了起来,还有存粮的自然又拿了出来翻出几倍价格。
眼下逄枭却顾不上这许多,城中搜捕之事在数日无果后终于告一段落。天公不作美,但宝藏却不能扔着不管。
“王爷,先前王妃的那主意就很好。想办法将宝藏在石料厂的消息透露给忠义伯,让忠义伯来当这个出头椽子。”谢岳道,“眼下下大雨,没法子动工,忠义伯和咱们都盯着石料厂呢,您动手,自然是您被动,还要去考虑怎么躲避忠义伯的眼线,不如让忠义伯去烦恼这件事。”
逄枭点头道,“是,我也知道宜姐儿的办法好。只是必须要想办法取信陆衡才行。”
徐渭之沉吟道:“忠义伯为人狡诈多疑,咱们身边的人若去行事必定会露出破绽,这去透露消息的人选还是要仔细斟酌。”
逄枭点了点头。
谢岳这时直言道:“其实王妃当初说的计策就很好,若是青天盟那几个人活着,用他们去报讯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他们对王妃动了坏心,王爷不能姑息他们。”
逄枭苦笑,“我何尝不知道他们是去引陆衡上钩最好的人选?只是他们想害宜姐儿,宜姐儿又时常都在外走动,我就算安排再多的人,也始终都不放心,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我才会那么急着将那群人剿灭,只为了永除后患。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有两个漏网之鱼。”
“王爷的筹谋老朽明白。眼下也只有请王妃出门时候多加留神罢了,不过王爷多安排几个护卫也就无碍,那两个定然出不去城门,在城里说不准就见像两只老鼠,藏在什么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等闲是不敢出来找死的。”
逄枭点了点头,道:“我会多加留神的。只是去找陆衡告密的人选,我还要再想想。”
谢岳和徐渭之也都陷入了沉思。
眼下是处理宝藏等事最好的时机,若是错过了,就可惜了秦宜宁先一步到达辉川县所作的那些努力。况且,现在他们是明知道宝藏的大致位置,偏生无法动手,这样情况怎能不让人心焦?不论最终能不能得到宝藏,他们总要尽力一试才行。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几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徐渭之忽然道:“王爷,老朽有个法子。”
“徐先生请讲。”
逄枭和谢岳都看向了徐渭之。
徐渭之道,“不如老朽假装与王爷闹翻,去忠义伯那里投诚,宝藏的消息就当做是老朽投诚的筹码。我想以忠义伯的小心,一定是暂时将我看守起来,他会进一步求证,我的话得到证实,咱们的事就成了,时候王爷再想办法救我回来便是。”
逄枭闻言,缓缓摇头:“不行。这办法行不通。陆衡多疑,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他还是会怀疑你。而且他心狠手辣的很,这些天看他府上处置下人就知道了,他眼里人命如草芥,他会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你去了,是平白的羊入虎口。”
谢岳却道:“王爷,老朽倒是觉得徐兄的办法可行。”
徐渭之笑道:“王爷,谢兄最善判断,她说可行,便知我此法是可以的。”
逄枭摇头道:“你们不要想着冒险。也别说什么为了宝藏,把老命丢了也无所谓的话,我虽然想要那宝藏,但也还没想要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你们二人趁早歇了这个心思吧。”
“可是眼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谢岳想了片刻道:“王爷,眼下这么办是可行的。”
逄枭依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