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看着那一车东西,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
随行的精虎卫、包括虎子在内,见逄枭面色严峻,都禁不住紧张起来。
寄云有忐忑,王爷该不会是不相信她的说辞吧?又或者王爷是看出破绽了?
谁知道逄枭半天憋出了一句,“寄云,你主子……是不是生气了?”
“哈?”
寄云不小心就出了声。
就连逄枭身后的虎子等精虎卫都呆愣住了。
寄云忙道:“没有,您别多想,王妃只是吩咐奴婢出来帮着采买,奴婢瞧着王妃不像是生气了的模样。”
逄枭叹了口气。
看来他无缘无故的宣称禁足,到底还是让秦宜宁不开心了。
要不她也不会一下子买这么多的东西,这是以前少有的事,她自己禁足买不得,就让寄云出来“帮”着买,显然他的宝贝儿还在生气!
一想到秦宜宁生他的气,逄枭的头发都要白了。
“你去吧。”逄枭紧锁眉头摆了摆手。
寄云见逄枭似乎并未多想,这才悄然松口气,行礼之后上了马车。
逄枭看着那马车在雨幕之中渐渐远了,想了许久,才回头道:“咱们方才来的路上似乎有一家珠宝铺子?”
虎子一愣,忙回道:“是。”
“走。”逄枭转身就往回走。
虎子带着十几个精虎卫跟在逄枭的身后,一行人气势汹汹声势浩大的直奔珠宝铺子而去。
珠宝铺子的掌柜是个年过花甲胖墩墩的老匠人,一看到这架势,吓的差点当场就给跪下了。
而寄云这厢回到王府,命人将东西挪回了内宅,就拉着秦宜宁躲进隔间里,将刚才的事都说了。
秦宜宁惊讶道:“竟然碰上王爷了。他没起疑心吧?”
“应当没有吧。”寄云有些犹豫的道:“不过奴婢瞧着,王爷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秦宜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待会儿你……”
“王妃,忠义伯夫人求见。”含笑撩帘子进屋来回话。
秦宜宁挑眉。
冰糖道:“莫不是又来找收拾的?”
寄云也冷笑:“她这人,绝对不安好心。”
秦宜宁在妆奁旁坐下,道:“那就请忠义伯府人进来一叙吧,就在内宅的花厅里。”
“嗳。”含笑应声退下。
秦宜宁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笑道:“快帮我看看头发乱了没有。对付卞氏这样的人,面上光鲜就已经赢了她一半了。”
寄云和冰糖闻言都哈哈大笑。
卞若菡被一路请进王府,待过了垂花门,她脸上嘲讽的笑容就越发深了。
“啧,你们王府待客真是客气,还真的要请我进内宅啊。”
家里采买的婆子在外头偶然听见王府采买的几个人低声说王妃被禁足的事,那采买婆子是个机灵的,回去就告诉了她。
卞若菡本来是半信半疑,可这会子来到王府,她一个与秦宜宁不怎么熟,甚至还有仇怨的,待客竟然不请她去前院,而是直接进了内宅。这不就说明姓秦的被禁足是真的吗?
引路的含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卞若菡原本也不用人回答,嘲讽了一句,就已自顾自笑了起来。
一路来到内宅的花厅,含笑掀起门帘请卞若菡进屋。
卞若菡道:“你们家主子呢?来了客人怎么不亲自来迎?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待客之道?”
秦宜宁端坐在首位,正无聊的把玩左手戴的芙蓉玉戒指,闻言懒洋洋的道:“若是客人,人品又贵重的,自然值得我去迎了。”
“你什么意思!”卞若菡气的大吼,推开含笑就钻进屋,“你是说我不算客人了?什么人品贵重,你一个勾搭别人家夫君的娼妇,你人品又贵重到哪里去了!”
秦宜宁无奈的挑眉看卞若菡:“忠义伯府人是专程上门来与我吵架的?”
卞若菡一声冷笑,“你也配。我是来看看,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娼妇到底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夫君的事,才会被禁足!”
秦宜宁揉了揉太阳穴,回头对冰糖和寄云道:“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
寄云笑着道:“八成是有人整天故意盯着咱们呢。”
“呸!放屁!我会盯着你们?我看你一眼都烦!”卞若菡大怒。
秦宜宁严厉的望着卞若菡,“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年轻轻的,说话不要这样粗鲁,没的丢了咱们的体面!莫说是辉川县当地的大户人家,就是寻常小门小户,也不兴家里姑娘如此口出污言秽语的,知道的,是你自个儿的家教不好,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所有京城的贵妇都是你这样的货色,你说带累了大家的名声,岂不是你的罪过?”
“你!你放屁!”卞若菡被秦宜宁训斥的直跳脚,“你若是好的,王爷也不会禁你的足了,你还不知好生悔改,还在这里胡扯,简直是可恶!”
卞若菡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家里有客?”
“王爷。”
门帘被婢女撩起,随着恭敬的问候声,逄枭从门外走了进来。
卞若菡回头看去,只见来人身材高挑,宽肩窄背,猿臂蜂腰,面容俊美非常,剑眉斜挑,凤眼微眯,正以一种审视的眼神在打量她。
卞若菡的少女心不其然“砰”的跳了一下。
想不到忠顺亲王是生成这个模样的!
逄枭手里捧着个檀木的盒子,盒子上还放了一个玉石做的小碗,碗里都是滚圆的东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