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见秦宜宁这般娇羞的模样,早已心猿意马起来,拉着她的手哄着她说话。
而此时的李启天,正面色阴沉的再御书房中听刘院判的回禀。
“你的意思是说,忠顺亲王确实是旧疾复发?”
刘院判心里忐忑,但是以他的判断和对圣上的揣摩,他这么说是绝对能过关的。
是以刘院判镇定的点着头,道:“回圣上,的确如此。忠顺亲王身上大小伤有很多,此番回京赶上连降大雪,天寒地冻,寒气入骨,旧伤便发作了。”
李启天闻言,心中莫名舒坦了许多,缓缓点头道:“忠顺亲王的身子,朕便交给你来调理。你要尽心。”
刘院判低垂着头,恭敬的称是。虽然他隐约有些听出圣上话中的意思非比寻常,可他并不像搀和进这些事,只做听不懂。
李启天便随意摆了摆手。
刘院判忙行礼退下。
李启天面色阴沉,翘着二郎腿斜靠着桐木椅扶手,指尖不疾不徐的点在自己的膝头。
逄枭今日回城所有发生的事,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李启天可以断定,他是早有预谋。
利用百姓的舆论,逼迫他做个明君,不能处置功臣。
今日出宫去迎接逄枭,若不去,就会坐实他苛待功臣,若是去,反而坐实逄枭是有功之臣。逄枭在南方办的事的确于朝廷有利,可是谁能说逄枭做的一切就没有为了他自己的成分?就譬如当初逄枭利用南方之事来威胁他,让他不得不歇了杀掉秦宜宁的心思。
可是这些暗中的交锋,别人都不知道,臣子们不知,百姓们也不知。
李启天践祚至今,极少吃亏,现在仔细算来,他吃的亏大多数都与逄枭有关联。
而眼下的这一次,似乎这个哑巴亏他还是要咽了。
李启天紧紧抿唇,眼睛却因脑子的高速运转而眯了起来。
※
逄枭与秦宜宁果真在家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虽不出门去游玩,但他们的生活状态也与当初去陆家时也没差多少。
两人一起看书,或者一起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闲来无事手谈一局,最后还有彩头可以赌。
刘院判听了圣上的吩咐,隔日便会来府中请脉,脉案上记载的完全按照逄枭表现出来的模样,不得不说刘院判果真是个圆滑之人,这样一来,他自己也能交差,也不至于带累了家里人,更不会开罪任何一方。
如此一来,时间很快便到了大朝会这日。
逄枭照旧称病不朝。
然而朝会上,却发生了一件震惊群臣的事。
昌国公尚川,当殿出班,跪地dàn hé忠顺亲王。
“……圣上,忠顺亲王回京时聚集数千民众,险些引起城中大乱,五城兵马司不得不增派人手,导致城中多出出现巡逻的空岗,若是因此而引起什么大事,岂非要让人笑话京城的治安?
“忠顺亲王身为朝中重臣,深得圣上信任,如此鲁莽行事,扰乱京城秩序已是罪大恶极,圣上亲自出宫迎接时他还御前失仪态,简直大不敬!忠顺亲王是位高权重之臣,理当为群臣表率,如此做法,着实令人难以原谅,还请圣上治他的重罪!”
昌国公尚川是北冀时的老臣了,素来都行事低调,不会拉帮结派找惹麻烦,是出了名的随和人。
可是今天他却站出来dàn hé逄枭。
这着实让满朝文武都非常惊讶。
不过联想到前些日子的满城乱飞的传言,有人说逄枭与昌国公有不共戴天只仇?
如此看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参奏逄枭,果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