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撑着手臂侧身而起,柔顺乌亮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至浅色的床褥上。
“咱们才刚回来,怎么他就来了?难道是秋氏有什么事?”
逄枭将被子给她向上拉了拉,笑道:“不会的,若是有什么事,他就会安排下人来报讯了。”
秦宜宁恍然,“是这个道理。你去瞧瞧?”
“嗯,你先睡下,不必等我。有什么事儿我会命人来叫你的。”逄枭抓了衣裳穿。
秦宜宁便侧身躺下,拥着被子看着逄枭高大修长的背影,掩口打了个呵欠,“知道了,你多穿一些。”
原本正大步流星往外走的逄枭闻言顿住脚步,又回来抓了一件大氅披上,大手还轻抚了秦宜宁的脸颊一把,“睡吧,乖。”
秦宜宁笑着在逄枭手心蹭了蹭,眼皮逐渐沉重,很快就睡着了。
逄枭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禁不住露出个温暖的微笑,替她掖好被角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内室。
秦宜次日清早睁开眼时是依在逄枭的怀中,他手臂圈着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抱着在怀里,双腿夹着她有些凉的双足,她贴着他温暖结实的身躯,舒坦的眯起了眼。
她有些畏寒,尤其是这样的天气,呼吸时鼻尖儿都是冷的,就越发不想离开被窝了。
秦宜宁不想动,就静静的仰头看着逄枭。
逄枭闭着眼,睫毛很长,剑眉舒展,薄唇微启,模样竟有些像小孩子。
她轻轻地笑,看着他的眼中满是爱意和温柔。
“看什么呢?”逄枭忽然出声,翻身压着她,“小娘子看了这样久,莫不是对本大爷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秦宜宁双臂搭在他肩头,笑弯了一双杏眼,“是呀,就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小郎君生的如此容貌,要不要去做我的压寨郎君?”
逄枭一愣,随即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声震动着胸腔,秦宜宁也跟着一起笑。
她的双眼弯弯,像是两弯月牙,晨光透过浅色的纱帐照射进来,她瓷白的肌肤像是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样柔美纯净,又不经意透着勾人心神的妩媚。
逄枭眸色渐深,压着她柔软娇躯含着她的嘴唇吸允。
两人像是交颈的天鹅,缱绻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
秦宜宁娇慵的依偎在他怀里。
“昨晚上穆公子来找你有什么事?”
逄枭一听,噗嗤就笑了。
“他写了十几页的纸,上面都是先前想好的名字,自己拿不定主意就跑来寻我。”
秦宜宁惊愕的道:“他让你帮忙选名字?”
逄枭点头,“嗯,他说我有经验。你是没瞧见他那样子,取出来的名字简直一言难尽,我又不好直接给孩子们取名字,眼看着他在‘白虎’和‘天狼’之间纠结,简直是无言以对……”
秦宜宁听的咯咯地笑,“你还笑话人家?当初也不知是谁为了给儿子取名,召集谋士正儿八经的研究了大半天。好歹穆公子只寻了你这个好友来商量呢,也没有强迫人家无关之人必须帮着想名字。”
逄枭听的脸上一红,嘴硬道:“他若是有幕僚,你当他不会去寻幕僚帮忙?”
“那最后呢,到底叫了什么名字?总不会真的叫穆白虎,或者穆天狼吧?”那岂不是都成了野兽了。
逄枭笑道:“我劝他去问问秋老板的意思,再说他师伯也是推算的高手,说不定能依着生辰八字算出个好名字来。他听了连夜就往军营去了。”
秦宜宁笑的不行,翻身起来道:“不论孩子叫什么名字,咱们待会儿也要预备一些应用之物再送去,绝不能马虎了。”
“你安排就好。”
二人起身盥洗妥当,刚预备吃早饭,外头又有人回话:“穆公子来了。”
秦宜宁莞尔道:“想来是取好名字了。”
逄枭也笑,吩咐人再多预备一副碗筷,自己出去迎穆静湖进来。
秦宜宁就坐在八仙桌旁等。
不多时候,便见穆静湖与逄枭并肩而来,一边走,穆静湖还一边眉飞色舞的拉着逄枭说着什么,待到二人靠近了,秦宜宁才听到最后几句。
“所以师伯说给取了个‘焱’字,说焱哥儿生辰八字里缺火,取这个字最好,还说他命里缺少一位智勇双全的义父。我一想,身边智勇双全的人也只有你了,就来找你了。”
秦宜宁笑着站起身,“已经定下叫穆焱?“
“是啊。珊珊也说这个字很好。我家焱哥儿想认你们夫妇做义父义母,你们觉得如何?”
逄枭虽觉得天机子有这么一说八成是在胡扯,但抛开这一点只看他与穆静湖的关系,他也不会拒绝的。
“这是我们的荣幸。”秦宜宁与逄枭想到了一块,对视一眼后笑着道,“既是这样,洗三时我可要送上一份大礼,不能让焱哥儿将来白叫我一声义母。”
穆静湖笑的十分傻气,显然还沉浸在做了父亲的喜悦中。
逄枭招呼他吃饭,穆静湖也不客气,一边吃还一边笑着说儿子有多可爱,多漂亮。
秦宜宁难见到穆静湖这幅模样,有了儿子,自个儿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他们也不在乎什么食不言,一边陪着穆静湖聊起天来。
一餐饭吃到一半,寄云忽然快步进来,屈膝道:“王爷,您的手下求见。”
逄枭问丝毫没有避开穆静湖的意思,直接问道:“是军营里来的?”
寄云便放开胆量,直言道:“回王爷,是去辉川县回来的精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