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在府中悠哉的又过了两天,这日正与二夫人在老太君屋里摸牌闲聊,外头的小丫头子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廊下传话。
“回老太君,宫里头来人传圣上的口谕,让四姑奶奶出去听旨呐!”
老太君跟者秦槐远身边,其实也没少受各种惊吓,现在但凡听见是圣上传旨要做什么,心里就咯噔一跳,然后心口就有些疼。
二夫人知道老太君这个毛病,忙给她顺气安抚。
秦宜宁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不论从前为人是有功还是有过,这到底是父亲的亲生母亲,也是她的祖母。
老太君道:“宜姐儿,你快去瞧瞧,宫里是什么是,知道了回来告诉我一声。”
“是,老太君放心吧,最近到处都太平的很,应该没什么大事。”秦宜宁笑着安抚。
她的表情温柔又认真,老太君看了心里莫名的松快不少,也不是那么焦虑了。
“好,好。你是个聪明孩子,外头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好,这方面我是放心的。”
老太君虽然不喜欢秦宜宁,因着秦宜宁太过聪明,不好掌控,又几次三番害的她没脸跌面儿。可是总的来说,秦宜宁对秦家的贡献还是很大的,不说远的,就是秦慧宁和秦宝宁说亲,都沾了不少王府的光,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老太君的脑子不笨,只是为人处世上太过独断,稍有欠缺。如今想明白了一些是,加上自己的身子的确一日不如一日了,是许多掐尖要强的心收敛起来,为人的态度平和了,看问题也就透彻了不少。
秦宜宁有些惊讶老太君慈爱的态度,但也并不觉得多意外。
“老太君,那孙女出去看看了。”秦宜宁笑着起身,给老太君和二夫人行了礼。
待到人出去了,老太君看着秦宜宁的背影远了,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世道,真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是啊。”二夫人其实心里也压着不少的事,只是她心思缜密,看的出老太君身子不大爽利,就能压抑住想要倾诉的yù_wàng,不将话说出口平白的给老太君添堵。
老太君却不似二夫人这般,只摇着头,翡翠的耳坠子摇的都打在了自己脸颊上。
“咱们一大家子人,也算是共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咱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就更应该为了那些死去的家人们努力一把。我看如今咱家的处境也不比从前轻松。这脑袋瓜子,似暂时隔在腔子上似的,不知哪一天圣上一个不悦,咱就要一命呜呼了。”
“您呀,想的太悲观了。”二夫人心里虽然也忧虑,即便身在深闺,也同样能够感受到朝中风云诡谲的局势转变之下,秦家与忠顺亲王府的处境有多艰难。
他们虽然没有秦宜宁那般敏锐的政治嗅觉,却也能感受到危机感。
只是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二夫人却不能让老太君平白的更加郁闷。开解道,“老太君放心吧,您的三个儿子都不是泛泛之辈,您想啊,这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一家子人拧成一股绳,难道还有过不去的坎儿?何况大伯他聪明的很,宜姐儿和王爷也都聪明的很。”
说着话,二夫人轻柔的为老太君揉捏着肩膀,白皙的手在老太君茶金色的锦缎袄子上活动,显得非常白皙细腻。
老太君舒坦的放松身体,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二夫人笑着又道:“再说了,即便真有了什么事那又怎样?咱们一家子刀山火海都一起闯过来了。”
这些话让两人都想起了当初在大燕时那场惨烈的屠杀。
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悲观,反而激出了满身的豪情。
是了,男人们都在努力的忙碌着,他们这些躲藏在男人们羽翼之下,生活安逸的女眷什么忙都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家更加安静舒适,并且不主动去招惹是非横生枝节。
这的确是女眷们目前唯一能为了家族做的。
秦宜宁这厢来到前院前厅,来传口谕的是一位面生的中官。
“奴婢给忠顺亲王妃请安了,王妃万安。”中官恭敬的行礼。
“这位公公免礼。”秦宜宁笑颜如花,侧身避开他的礼,还了半礼,笑道,“劳烦公公走一趟,圣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中官在宫中服侍人,经常会被主子呼来喝去,即便如他这种地位稍微高一些的,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日子想过好等闲没那么容易,更不会有什么人会真心尊重他们这些阉人。
可秦宜宁看他时目光坦荡,并无任何鄙夷和轻蔑,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中官在宫中也算是阅人无数,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还是分的清的。
美貌的女子在宫中见的多了,如秦宜宁这般平易近人的却不多。
“哎呦喂,王妃,您可休要如此,折煞奴婢了。”中官再度结结实实的给秦宜宁行了礼。
秦宜宁依旧侧身避过。但这一次没有在为难中官去还礼了。两厢礼数周全了一番,中官笑着道:“这一次是传圣上的口谕,圣上吩咐您即刻进宫,陪伴顺妃娘娘。”
秦宜宁先是惊讶,随即便有些明白。塔娜公主这是得了宠,想把她弄到身边去,好借机给阿娜日报仇了。
秦宜宁面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圣上下了口谕,那就是看得她。若是黑着一张脸,难道是对天家不满?
“多谢公公,我即刻便准备,圣上可有说几时入宫?”
“王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