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惊恐。
“大福啊,朝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为娘的总觉得事情不大好呢。”
“说的什么话!”马氏斥道,“什么不大好,大福就要去赴任,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马氏这一次的训斥,对于姚氏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难道就不担心吗?为什么圣上只允许大福和秦氏出去了?”紧张之下,扫过秦宜宁一直淡定如常的脸,姚氏的眼睛就瞪圆了,恍然道,“怪道你一点都不担忧!敢情是这么回事!你是不是巴不得能有这么一遭,能让你避开我们的眼睛来生产?”
秦宜宁原本还有好心情来安慰马氏,此时听了姚氏这么说,一时间竟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要正面分辨,她有的是办法堵的姚氏没辙。可她毕竟是做儿媳的,逄枭还就坐在自己旁边。
逄枭此时已经沉下脸,起身来扶着秦宜宁起身,只对马氏和姚成谷道:“外婆,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马氏点点头,严厉的瞪了依旧怒不可遏的姚氏一眼,随即安抚又歉然的对秦宜宁笑了笑:“宜丫头,你婆婆是个自作聪明的糊涂人,你别多心。明儿个外婆去看你去。”言下之意就是免了秦宜宁到这里来请安。
秦宜宁颔首,与长辈作别,便与逄枭相携出了院门。
马氏猛然回头瞪着姚氏,手指点着她,半晌放咬牙切齿道:“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今日起你给我滚回房间做针线思过!你若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娘!”姚氏觉得马氏真是被秦宜宁给收买的脑子都不会动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跟女儿计较这些!咱们是要留下做人质了,可她姓秦的凭什么能跟着躲出去?
“你再看她那个样子,心得多宽?好好的王府,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大福又要去南方赴任,她竟一点都不愁!不说别的,我也没见她担心生产之事,一定是她的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大福就是个傻子,都这个时候还帮着姓秦的遮掩。”
马氏的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压着火气将姚氏是怎么想的彻底听完,随即冷笑着看向了姚成谷。
姚成谷又一次摸出黄铜烟枪,想为自己装一袋烟。
听听姚氏说的都是什么话,姚成谷做爹的居然完全不管!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姚成谷也是这么想的!
马氏摇着头,指着院子里的厢房道:“少废话,你给我滚。”
姚氏去看姚成谷:“爹,您看女儿说的到底有什么错吗!”
姚成谷吧嗒了一口烟,这才道:“你出去吧。爹再与你娘商议商议。”
姚成谷的态度,让姚氏虽有委屈,却也点头退了出去。而马氏则是彻底失望了。
想不到活到这把年纪,她才看透自己的夫婿和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她这一辈子居然都没看清!
秦宜宁与逄枭也没去给秦老太君请安,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逄枭见秦宜宁不说话,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宜姐儿,你别气。回头我会与老夫人说的。”
“没事,咱们启程在即,还是将心思用在筹备路程上,其余的都无所谓。只是你稍后还是去看看外婆,我怕外婆平白的气坏了身子。何况咱们走了,外婆还要在老太爷和老夫人跟前过日子呢,他们总不好闹的太僵了。”
逄枭闻言,心里又酸又麻,心疼的在秦宜宁的面前蹲下,握住她双手送到唇边亲了一口,“宜姐儿,你总是这么懂事,却因为懂事也吃了那么多的亏。”
“这些都是小事,咱们没必要为了这些而分散精力。”秦宜宁气过也就想开了。她何必非要去讨一个本就不喜欢她的人的欢心呢?
“好,我都听你的。宜姐儿,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你放心。”逄枭又亲了亲她的手,起身吩咐冰糖和寄云伺候秦宜宁先休息,自己则折返了回去。
秦宜宁也不知道逄枭到底是怎么说的。她也并未派人去盯着。
只是一夜好眠,次日再见时,姚氏却是肿着一双兔子眼,见了她竟有了几分刻意讨好的意思,真真让秦宜宁啧啧称奇。
“你到底与老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怎么对待我像是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