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闻言有些惊讶,“你安排了人?”
“是啊,出门时我就担心咱们会失去外界联系,到时候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岂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听人摆布?所以我早在的就安排了人,放在了岳父的身边,岳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送什么消息给我,他负责打探,我的人负责送信。如此才能确保咱们知道的是京城里最靠得住的消息。”
秦宜宁更惊讶了。这件事居然还以后秦槐远的手笔 。
“你几时与我父亲商议的,都没有告诉我。”
“实不相瞒,这主意起初还是岳父先与我说了,我才想起来的,宜姐儿,岳父真的很厉害,心思缜密,又善谋善断,说真的,我的幕僚谋士加起来可能都不敌一个岳父大人。”
秦宜宁看得出逄枭是真心敬佩秦槐远,并不是为了哄她而故意这么说。
秦槐远是个好父亲,也的确不愧于“智潘安”的美称,于秦宜宁来说,秦槐远一直都是她的骄傲,是她能够一直勇往直前的后盾。
就如这次她与逄枭出来,就是因为她知道京城里不论是秦家还是逄家,只要有父亲在,就一切都会无恙。所她才会如此的放心。
秦宜宁笑道:“出门之前就见你与父亲总是见面,原来都密谋了这么多事情,还不告诉我。”
“什么话,我哪有密谋。”逄枭终于将媳妇哄的开心了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们将密旨的字条烧掉。又低声议论了一番。
这一日他们并未再做其他事,简单的吃了一些稀粥,就早早的休息了。
这还是长久一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睡床,秦宜宁舟车劳顿,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逄枭身体强健,赶路于他来根本不算什么,是以这会子他还精力充沛,可是秦宜宁就在他身边睡成了温香软玉的一团,让他将她搂在怀里的动作都小心翼翼起来,又哪里还能动其他的心思?
一夜好眠。
次日,逄枭便去了前头的班房与巩优商议起正事。
“巩大人,圣上的赈米虽然还不知几时才能到,但是现在咱们还是应该设粥棚和医棚,现在每天都有饿死的百姓,咱们不能眼看着大家饿死。不然圣上的赈米和银子就算到了,死去的人也是白死啊。”
“王爷说的是。”巩优赞同的点头,道:“下官先前不敢动作,是因为心里着实没有底。咱们粮仓的存粮只够城中稀粥吃十天的,这还没有计算问询赶来的百姓会有多少。
“先前没有设粥棚,也是下官命人去查,各家还都有存粮,也能够采野菜充饥,能够支撑一阵,所以才想着将米都留到实在不能支撑时再放,也能帮衬他们延长生命,等待圣上的救援。”
逄枭赞同的道:“巩大人说的是。你的做法很对。这等时候就不能说让他们吃饱,而是要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才是正道理。等到赈灾的银子和粮食都到了,到时候就迎刃而解了。”
说着话,逄枭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交到了巩优手中。
巩优惊愕的看着那一沓银票,抖着嘴唇道:“王爷,这是?”
“出门时王妃把聘礼、嫁妆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加上她陪嫁的田地和铺面产出的银子,还有她祖宅也变卖了,凑了这些银子,哦,里面还有本王这些年打仗赚来的银子,不过你也知道,从前本王带着虎贲军,手底下十万弟兄,银子赚得多,花钱也流水似的,不曾攒下什么。这些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一共是五十张,五万两银子,巩大人快些用这些银子去置办粮食吧,相信这些银子能让更多的百姓活下来。”
“王爷……”巩优的嘴唇颤抖着,眼眶迅速涨红,几乎立即流下泪来。
一旁的师爷却已经动容的掉了眼泪。
站班的四个差役更是呜呜的哭起来。
他们都是本地人,家里娘老子全家人都受了灾,有的人失去了亲人,也有的幸运一些,家里人都健在,但现在也已经要揭不开锅了。
逄枭这五万两银子都够调兵遣将打一场仗了,虽然现在的情况是交通艰难,粮食被坐地涨价,灾区是处于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的状态。
可是饶是如此,他们也没看到当地的大户们捐钱的,更没见到朝廷中哪个当官的捐钱的。
在他们的印象里,逄枭还是那个带兵打进来,灭了大燕朝的敌人。
可是现在看来,能做大周的臣民,能得逄枭的真心相待,又是如此的幸运。
逄枭是武将,武将的使命就是征战沙场。
圣上一句话,指哪里逄枭就好比利刃一般打哪里。
从前战争的过错,难道真的都要算在这样一个胸怀大义和百姓的人身上吗?
“王爷高义!竟然能够捐出家当来救灾!下官在王爷的面前,简直抬不起头。”
“哪里的话,遇上大灾,咱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巩大人为了这次赈灾,头发都急的白了,本王来的晚,拿出一些阿堵物又算什么?咱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老百姓能够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王爷……好。这件事下官一定上奏圣上,不能让王爷默默地付出。”
卢师爷也道:“还有城中的百姓,施粥时咱们也该让大家伙儿都知道,解燃眉之急的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逄枭连连摆手,“这都是圣上的安排,本王做的又算的了什么?”
巩优和卢师爷就都明白了。逄枭这么做,不图有功,但求无过,只希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