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大多没有见过逄枭,只觉这年轻人生的当真是俊俏,五官精致深刻,修长入鬓的剑眉下压着一双凤眸,不经意瞧谁一眼都让谁心内砰然,偏这人生的虽俊,身材却高挑健硕,气势凛然凌人,让人只看一眼就低下头去,不敢再多冒犯。
这位敢与皇后当面如此强硬,就不怕日后皇后报复?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皇后俏脸却已变的苍白,原来父亲不让她招惹的,竟是这个煞胚!
莫说是她,就是当日午门前,皇帝在逄枭面前是如何卑躬屈膝她是亲眼所见的,皇后此时就算满肚子愤恼也不敢发作,只能干笑了两声,道:
“忠顺亲王真是说笑了,本宫不过是气话,哪里会做强抢之事,何况本宫身为国母,自然是要以德服人,做妇人之表率,忠顺亲王怕是对本宫有所误解了。”
忠顺亲王?
女眷们惊愕的看向逄枭。
想不到这人竟是大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胚!
看过逄枭,所有女眷又都下意识去看秦宜宁。
和谈后京都城中他们二人的传言便没断过,加之逄枭当日午门前的壮举和宣言,女眷们哪里有不好奇的?
尤其是老太君、二夫人和七小姐。她们想象中这人必定是茹毛饮血,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雄壮如牛,说话声如洪钟,厉眼睛就能将人剁碎喂狗的一个北方大汉。谁知道这位竟是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
七小姐只顾痴痴地望着逄枭,已看呆了。
秦宜宁则蹙眉瞪了他一眼。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虽说两国已经和谈,可他到底是个别国的王爷,如此高调的与皇后对上,就不怕惹来是非。
逄枭被秦宜宁瞪的心情舒畅,莞尔一笑,“既然皇后并无此意,那便罢了。”
皇后尴尬的面色涨红,这话叫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何去接?难道她现在要带着这群人再转身走回去?
逄枭又看了秦宜宁一眼,笑着续道:“不过皇后带着人既已经来了,本王也不好将客拒之门外?不如皇后与众位进来一游吧。”
皇后闻言,骤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王爷相邀,本宫自不好推拒。”
逄枭便侧身一步,随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再不理会皇后,带着虎子以及随行之人进了院中。
皇后咬了咬牙,便也在内侍的服侍之下进了院门,女眷们自然跟随在皇后身后一路漫行。
待进了门后,众人才明白什么叫春花烂漫、花木扶疏,什么叫真正的宛若仙宫、不似人间。
园中奇花异草不说,就连常见的桃花、杏花等也栽种的错落有致、远远看去深红浅匀如云的一片。雕廊楼宇下竹帘压着淡绿轻纱,掩映在花木中,几只仙鹤嬉戏对舞,更为院落增了几分仙气。
皇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进了这个院子,自己的脸面真是生生被踩碎在脚下了。
与宁苑相比,常春园根本入不得眼,亏得她先前还一路得意洋洋的听奉承。
她真不明白父亲为何造了这一处别致的院落,不进上,却给了逄枭这种人!
楼前一丈宽两射长的廊下,已有下人摆放好桌椅,上了茶点。
逄枭施施然坐在主位,皇后便只能咬牙坐在下手,其余八家的女眷自以各家高低远近排列相坐。
而与逄枭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秦家老太君,便被推在了皇后对面的区域。
老太君坐在最前,随后是孙氏和二夫人,再后是秦宜宁和七小姐。
逄枭慵懒的自斟自饮,根本没有理会在座女流之辈的意思,偏皇后又是客人,不能越俎代庖。
皇后这才感觉到,答应进来一游,她也是自取其辱!
逄枭分明是借此机会当众打她的脸,偏偏她不能奈何!
多少年了,皇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若是皇帝在,她早就扑进他怀里撒娇哭诉了,此时也只能生生忍住。
而逄枭这般怠慢皇后的肆意姿态,除了皇后自家人外,旁人瞧着却都心里暗爽。
这些勋贵之家的女眷,表面上对皇后毕恭毕敬,甚至逢迎奉承,暗地里谁不骂她一声乱国妖后?
平日仗着皇帝撑腰,妖后祸害了多少忠臣!若没有这个妖精,大燕朝也落不到今日的地步!
众位女眷此时再去看传闻中杀人饮血的逄小王爷,就觉得顺眼的多了,何况他还是一位罕见的美男子。
“雅座无趣,众位夫人小姐可以随意。”逄枭眼看着这些人都干坐着,就随手挥了挥。
皇后的脸色那样难看,这会子哪里有人赶去逛园子?她们虽不喜皇后,却不能不畏惧皇后吹枕头风的本事。
逄枭见无人敢动,皇后又阴沉着脸满面委屈,禁不住好笑的道:“既然众位都不愿游玩,那就罢了,正巧趁着大燕朝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都在,你们就给本王做个见证。”
皇后等人都看向了逄枭。
秦宜宁眉心跳了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逄枭这厢已笑着道:“本王新得的这处园子,原本有个名字,叫‘绘春园’。你们可知道本王为何将它改称为‘宁苑’吗?”
因女儿家闺名不能外传,即便同为女眷,在场大多数人也都只知道对方姓什么,族中排行第几,称呼时大多称呼张二小姐、王大夫人之类,也只有极为熟悉交好的才知道闺名。
是以逄枭此话,在场之人并不立即都懂。
但鉴于秦宜宁与逄枭之间的传言,众人也都猜出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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