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闻言垂眸,若不是樱井坚定的挡在秦宜宁面前,恐怕他赶来时看到的是秦宜宁的尸首了,而且做下这等恶事的人还是他曾经信任的手下!“其实算你不提起,我也是想为樱井做一些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为了救你付出了生命,这恩情谁人能忘,你我都不能忘。只是……”逄枭叹息,“你不想将事交于我手下的人办,是不是因着陶先生对你多有微词?”秦宜宁长睫忽闪,想不到逄枭竟会如此敏感,她心里那一丁点的小委屈都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倒是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秦宜宁苦笑,有些疲惫的靠在逄枭肩头,声音也软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陶先生那样做法,虽然意外,却也不是太过难以接受,人为自己做打算,为了争名夺利无所不用其极,这不是朝生活的常态么?我只是有些意外自己在你手下谋士眼成了妲己褒姒之流而已。”她与逄枭患难与共,出生入死,为他出了多少的主意,又冒了多少的危险,到头来却落个骂名,且还让人恨不能杀了她而清除隐患,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若说多委屈也谈不。“我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可他那般做法,害了无辜的性命,甚至想拉丹福县的所有百姓为垫脚石为他铺路,这种人,我真是……”语气顿住,秦宜宁似乎是顾忌什么,到底没有将话说完。逄枭轻叹,唇着她的额头,“我知道你的委屈。说到底,这件事是我做的不足,没有让手下之人了解到你的重要。”“这怪不得你。”秦宜宁摇头,“寻常贵妇人是什么模样,他们眼里的我是什么模样,深宅妇人过多插手前头的事,这的确是很犯忌讳,偏生自古‘枕头风’的威力不容小觑,他们心生忌惮,也是常理。”“枕头风?”逄枭拉长音,“宜姐儿说的是,枕边风的威力的确是很大的。”秦宜宁想到什么,双颊染两朵红晕,显得她气色好多了,白了逄枭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逄枭搂着她纤细的腰摇晃着,语气温柔,“好,好,是我的不是,不过在我这里,枕边风永远都管用。”秦宜宁静静的依靠着逄枭,疲惫的点头。片刻,秦宜宁调整好心情,正色道,“我现在没事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如先启程去营吧。”逄枭犹豫的看着秦宜宁身狼狈的血迹。秦宜宁也顺着逄枭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打紧,回了营再好好打理也不迟。五军营的人若来的太快,咱们又没有准备好,丹福县的百姓可保不住了。”二人方才已商定,如今见秦宜宁无言个,逄枭自然也不愿再拖延,便吩咐了下去。带了该带着的人,也留了几个人在山庄善后,逄枭与秦宜宁连夜出了城。城闹出那么大的事来,城门官自然不敢阻拦逄枭,任由他们畅通无阻的赶回了营。秦宜宁好生修正一番,逄枭则去寻谢岳与徐渭之,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二人。谢岳与徐渭之闻言都先是一阵沉默。毕竟宝藏是一笔大数目,没见尉迟燕、李启天、尉迟旭杰、陆衡等人都对此如此热衷么。这一大笔宝藏,若不能落在自己手里,便有可能被敌人得去,到时对逄枭来说绝算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听逄枭细致分析过缘由,两人对逄枭却又不能不心生佩服。仔细思考一番,而人都点了头。逄枭暗暗松了一口气。手下之人也有许多将他当做未来飞快黄腾达的依仗才追随他的。放弃宝藏,不在追究丹福县百姓责任,将百姓们所受的冤屈揭开来,宝藏很有可能被对手夺去,到时自己处在弱势的一方了。这道理前显得很,以谢岳和徐渭之的聪慧不会不懂。他们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并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足以证明此二人人品端正,与急功近利的陶汉山截然不同。既已做了决定,以他们现在的处境,许多计划要重新去想。谢岳片刻后问:“既如此,要想办法先安抚住急忙赶来平乱的五军营兵将。他们赶来一趟,最后却什么收获都没有,圣也不定会询问,到时要如何安抚人心,又要如何支应圣那一边,这些最好都提前做好准备才行。”徐渭之赞同的点头,二人并未因逄枭的决定而心生失望,甚至从从前还要仔细的思考往后的对策,最后商议到了程知县。“……这么说来,程知县也的确是个一心为国的好官。”“那可不是么,为了他的计谋能实施,他甚至不惜让王妃和许多路人陪葬,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单纯会是个好官?只不过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隐藏自己的人罢了。”逄枭想了想,三人对视一眼,忽然之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一瞧,咱们倒是愚笨的很,根本没有想到天灾人祸之事爆发之后百姓们该如何生活,这位程知县却是做到了。”徐渭之感慨。谢岳道:“其实这些也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事,这位程知县在定下这个计策之前,恐怕已经做好了送命的心理准备。逄枭理解的点头。现在看来,程知县是为成大事不拘小节,甚至会牺牲一部分人来达成目的,关键时刻,他是个连自己都能牺牲之人。而不得不说,程知县的计策实现了一半了,他的计策,也将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圣这般看看重皇陵之事,在程知县治下闹出这样民乱来,震怒之时程知县的后果可想而知。”逄枭道,“不过能有勇气以自身来拖住修建皇陵的脚步,想来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毫不在意圣会如何处置他了。”“听王爷的意思,对这位程知县的做法是有几分赞同的?”谢岳挑眉。逄枭摇摇头:“赞同谈不,他做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