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内容脱口而出后,前一刻还争锋相对、不斗个你死我活不肯罢休的辰申与君绝霄,皆不禁怔愣当场。
辰申心头暗动:“哦?血誓都立的坦坦荡荡,看来这对父子俩极有可能是被架空了,所以才对他们虏我亲友为质这事儿并不知情。”
另一边,君绝霄却是又惊又急:“殇儿,你这是做什么?血誓岂能儿戏?还不快快停下!”
修者皆知,那指天而立的血誓,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一旦立誓者有违誓言,冥冥天道自会降下神罚天惩!
然而,君墨殇却对父亲的劝止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以染血的手指天而言:“辰恩公,是我君墨殇的救命恩人。”
“不到逼不得已,我君墨殇实不愿与自己的救命恩人,兵戎相见!”
“所以,只要辰恩公不曾主动出手,毁我根基、害我亲族,我君墨殇便绝不会对他动有半分杀心。”
“有违此誓,我君墨殇亦魂凌九幽、不得好死!”
……
听到这,君绝霄的一张老脸都黑成了炭色。
只听他满腔不甘的咆哮:“殇儿,你、你怎能如此糊涂,如此糊涂啊!”
“你此番血誓一立,不就等于舍弃了自己主动的杀伐之权了么?”
“连带着,连为父都将多有顾忌,不能再以战决雄、好好挫一挫这小子的狂傲之态了啊!”
听到这,辰申却是冷傲的瞥了君绝霄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呵呵,真正糊涂的人,是你。”
“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定会为君墨殇此番果决的行为,感到庆幸。”
说罢,少年身形一晃、便已踏着晴空遁步远方。
与此同时,句句铿锵的话音,便好似顺着秋霞、徐徐飘入那两人的耳中——
“君墨殇既已立下如此程度的血誓,那今日干戈便暂且休止。”
“本座劝你们立刻动身,前往青云之巅,到时自会明白究竟是谁在你们闭关之时、擅自行动,架空了你这位掌教至尊?”
“当然,你们大可不听我所劝,爱去不去。”
“只是如此一来,那些脱离了管制的天妄绝域门徒,若是胆敢挡住本座的去路、阻挠我救人,那他们的性命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
听到这,君绝霄怒然哮道:“好个猖狂竖子!”
“你若胆敢伤及我天妄绝域门下的一名无辜之人,本尊纵是上天入地、也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债血偿……偿……”
君绝霄的怒然狂啸,在如今早已渺无人烟的绝域灭仙冢上空,久久回荡。
只可惜,那道早已消失在天边的身影,却始终不曾再搭理他这位掌教至尊。
良久,等君绝霄反复确认过、辰申早已出离于他的神魂感知范围以后,才轻吐了口气:“呼~他娘个腿儿的,三万年前的那场大灾变之后,支离破碎了的玄灵大6上,怎么还会出现这等妖孽?”
他虽言辞谩骂,可实际上……却无异于是认可了辰申的强悍!
虽说此前他与辰申短暂的交手,并未拼劲全力。
但君绝霄隐隐间能够感觉得出,那个少年郎施展出来的手段,也远不曾达到他自身的极限。
如果他们真的抵死拼杀到最后,究竟谁能技胜一筹,还真不好说。
此番,君绝霄的神情愈显凝重。
君墨殇见状,急忙飞身上前,拱手作揖:“还请父尊原谅孩儿的冒失。”
“但,辰恩公的确是孩儿的救命恩人不假,孩儿本就不愿恩将仇报。”
“况且……辰恩公的实力,的确是深不可测。”
“与其为了那不明就里的事件,害得咱们与他斗个你死我活,还不如先退一步,让那斗胆架空了父尊的人,没有渔翁得利的机会!”
君绝霄闻言,轻摆了摆手:“嗯,你所做所言,为父都明白。”
“事实上,当那小子展露出惊天的剑技之时,为父便已没了必胜的把握。”
“呵呵,看来天枢地钮争霸赛过后,他那不胫而走的‘小剑圣’之称,倒也并非是浪得虚名。”“甚至可以说,以现如今的辰申,无论剑技还是修为、都要比当年那名噪一时的‘剑圣’本尊,更为强大吧?”
“所以,为父并不怪你之前看似糊涂的举动,因为在那血誓之中,你也留有了余地,只是不得主动对辰申那厮痛下杀手罢了。”
说罢,君绝霄略一顿声,宽大而雪白的眉头越拧越紧:“真正让为父心焦神虑的,乃是眼下这座空城!”
一言既出,老者眼中,怒火灼灼:“到底是谁,竟绕过了我这个掌教至尊,动令绝域灭仙冢内的所有高层,乃至于其他的精英长老、弟子,擅自行动?”
君绝霄此番虽是问语,可看他瞳光之中、不经意间散露出的笃定之色,或许心里头早已认定了谁是擅自行动的人。
只不过眼下,并无实证。
而且君绝霄认为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又与自己关系匪浅!
不亲眼所见、握有铁一般的实证的话,君绝霄的心底深处,终究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唉!”
“不管怎么样,孩儿都认为我等该去一趟青云之巅,探个究竟。”
君墨殇起先那一声轻轻的叹息,表明他也猜出了那擅自行动者的身份。
“不错,青云之巅,必须得去!”
“但此去凶吉难料,所以在动身之前,为父还需花些时日、将此前未授尽的顶层招法,统统传授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