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哒镶一族的兵将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王最终是死于辰申那无差别的阵力功伐之下。
可耶律威虎当时却将真相一丝不落的看进眼中。
所以,这中年壮汉深知、那血衣少年绝不可能像他方才表现的那般“伟大”。
因此,在成功调起众军迎敌的斗志后,耶律威虎便直接将魂感知力锁定在远离战场数里之外的空地——
只见那血衣少年此刻正纹丝不动的趴伏于地,任凭身旁那匹火红战马、不停的用鼻头去蹭,也不见他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耶律威虎双目微眯,心道:“罢了,先应付这眼前的战事。”
“等此间事了,本王有的是时间探清那小子的虚实。”
与此同时,柯杜尔王心头暗动:“哼,就算这小子是真的死了,本王也定要从他的乾坤袋中、找出布施那些诡异灵阵的奥秘!”
战场中,你死我活的激斗仍继续。
可数里开外、那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辰申,却通过神念传音的方式对赤兔的表现赞叹不已:“嘿嘿,真看不出,赤兔你的演技还真是高超啊!”
“之前,哥也不过是交代了一番装死的戏码、让你配合。”
“而你却私自加戏,在我落定后、一脸悲凉的用鼻子拱我,着实演的入木三分!”
赤兔心头暗喜:“嘻嘻,还是老大你教授有方~”
“老大,这样就行了么?不用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敢情这独角赤鬃兽还演上了瘾,辰申心下哭笑不得:“你呀,别光图新鲜,演到这个程度就够了。”
“若是再过……怕会适得其反。”
辰申悄然以神念传音:“反正这场戏只要能骗过哒镶众军,让他们在前锋、中锋大将统御下,与敌人继续互拼互损下去,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事情演变到如今的地步,不论最后的胜利者是谁,都必定损耗颇巨、伤患遍体。”
“届时,哥便有十足的把握一举灭之!”
没过多久,日落月升,已值夜时。
空中微雪飘飘,耳畔冬风萧瑟。
就连此前杀到热火朝天的战场,如今也仿佛被这入夜的荒东、冻结住了势头……
此时,那战场之地内、还能挺立身形的,就只剩下最后五人——
其中耶律氏独占其三,分别为耶律威虎、耶律威狼两兄弟,连同族中大将耶律狂潮。
另外两人,则是柯杜尔的族王:柯杜尔莫;以及他的心腹老臣:王侍柯杜尔桦。
哒镶氏的前锋、中锋两名大将,如今皆已身首异处。
柯杜尔和耶律氏族的其他几名骑士境大将,也都在辰申的阵能毒杀、以及哒镶族军的抵死反扑中,折戟沉沙……
“呼嗖嗖~”
忽地一道寒风掠过,让这几人皆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唉~真是没想到啊!”
柯杜尔王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本王亲统大军六十二万,浩浩荡荡而来。”
“本以为能轻轻松松结果掉哒镶一族,立下开拓百世的丰功伟业!”
“可谁曾想……战后余生者,不过你我五人而已。”
言语间,这柯杜尔王的话音相当虚弱,嘴唇发紫、面色乌青,想来定是辰申此前毒能深种的结果。
另一边,耶律威狼的境遇似乎要比这柯杜尔王更为不堪——
此刻,这满身血污、多处伤口溃烂了的壮汉,正保持着单膝伏地的姿势,双手拄着绝命七爪钩,顶在地上以支撑自身。
他的身体,在阵阵寒风中微微摇晃,让人担心风力若是再大一点点、这货会不会直接被吹翻在地?
耶律威狼轻轻咋巴了两下乌紫色的嘴唇,眼中满是怨毒之色:“马勒戈壁的,这回真让哒镶氏给坑惨了!”
大将军耶律狂潮长吐了一口气:“呼……可不是么?”
“原本咱们虽身染剧毒,可只要以魂力气血相抗,完全能将那毒素的破坏效果压制到微乎其微的地步,久而久之自可化解。”
说到这,耶律狂潮不禁狠狠一咬钢牙:“可谁曾想,那些哒镶氏的家伙一个二个都他妈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前仆后继的来送死,害得我等根本腾不出多余的气力压制毒性。”
“时至如今,毒能已然侵入五脏六腑,解毒之行已是刻不容缓了!”
五人之中,也就只有蛮修境界达到了白银骑士境的耶律威虎、尚留有些许余力。
只见他微微偏过头,双目炯炯的逼视向柯杜尔王的所在,一字一顿道:“事到如今,本王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罢!”
“柯杜尔王,此一战过后,你我皆损失惨重。”
“在短时间内莫说大军压境、将扎根南域的哒镶族吞吃而下了,就连在这东域内的自保之力,恐怕都捉襟见肘。”
“依我之见,不如你索性加入我耶律氏,我保你本族祭坛传承之余、还可封你‘次王’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一来,无论是共讨南域、还是固守东域本土,便都再无后顾之忧。”
一言既出,柯杜尔莫还未答话,倒是那对其忠心耿耿的王侍柯杜尔桦鼻腔一震:“哼,凭什么让我族依附于你?”
“此战过后,我柯杜尔本城尚有二十万精锐之师,可你耶律一族……本城之内,怕是连三五万的军士都凑不齐了吧?”
“要想我两族联合,倒也不是不行。”
“但……主导之人必须是吾王!”
一听这话,耶律威虎眉梢一挑,突然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