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阴兵开路的石桥湖岸边。
天色越来越昏沉,诡夜,被红戾光芒照破,周围的景色,仿佛被披上一层猩红血色,就连湖面的水,波光粼粼间,也仿佛是九幽黄泉水在轻轻涟漪。
“咔咔!”无形的鬼手,扼住脖子,此刻,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脖颈骨扭断的声音。
一口口血不受控制从嘴里淌出,顺着下巴往下流淌,沾湿胸膛。活人的血,有克煞效用,及时解开“鬼手印”,咳嗽几声,我往后惊退几步。
清朝年羹尧太厉害了。
比青光鬼的隆科多可怕得多。
鬼命临终日,阴命到尽头,居然能与九幽深不可测下的黑幽世界,换取一定阴寿,借以继续在阳世活下去,我第一次听闻这种事。
鬼的阴寿。
该怎么交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点端倪。
“大黑!”昏暗中,擦拭着脸上血水,我忍着疼痛念道,“现在怎么办?”
“跳湖!”大黑狗根本不犹豫,旁边狂冲几步,随即一头扎进漆黑森然的冰冷湖水里,不过下一刻,他好像被火烧屁股一般,嗷叫着,快速冲了出来,他的表情很怪,瞳孔剧烈收缩,一脸全是心悸到骨碎的害怕,我看得清楚,那是源自灵魂里的惊恐,也不知道它在湖水里,究竟遇到什么了?
“鬼无路,人也当无路!”临近石桥湖边站定的年羹尧,冷静一语,全身火红,透着一股股红烟,越发炫目。
“大黑,你看到了什么?”我连忙问道。
“藏在湖面下,另外一个清朝大佬。”大黑狗依旧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呼呼!”
湖水在奔腾,一朵朵浪花迭起,此起彼伏,在翻卷上一米多高时,那些水花,却全部化为了妖绿色,方法掺杂了什么树木汁液?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时候,每一秒钟的水浪咕噜一声,都像是一把铅锤在我的心上敲击了一下。
水面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湖面上,他岣嵝脊背,几乎是背朝天,头朝地的衰老姿态,他穿一身破破烂烂的绿袍,前额秃顶,脑后扎一条辫子。
老人一出现,周围的空气,更是说不出的一种悚然。
只觉得这半片天,都被一层层浓郁得化不开的怨气,给密密麻麻遮掩了。
“清朝……索额图?”
因为老人身前的胸膛上,绿布红字,涂抹着三个触目惊心的鬼字。
“年羹尧,拜见索额图大学士!”赤红一身的年羹尧,行了一个古代礼数,面带虔诚。
“吾等皆如此落魄,无需行礼了!”面容苍老的索额图声音低沉沙哑念道,眼神深邃,折射幽绿目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孤魂老鬼。
“大学士,你怎么出来?”年羹尧诧异问道。
鬼的表情,不会很好看,反正忽暗忽明的光亮中,总是显出一种扭曲的可怕感。
“下边,有变,阴寿无法兑换,需令想方法!”油尽灯枯的索额图回道。
“难怪,隆科多在此静等三日,始终不见踪迹!”年羹尧目光一横,却是看向了我,“既如此,就杀了活人,以他的寿元填补如何?”
年羹尧的赤红眸子,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不好!”
老鬼索额图的幽绿眼睛,却是让人看得浑身冰凉,如处十八层地狱一般,“活人,存在的因果太大,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那位的意思?”年羹尧急切问道。
“带他回去,那位说只有计策!”索额图的声音越来越淡,最后一个字时,他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石桥湖,重新恢复平静。
只是,一层淡淡的绿色,始终融入在湖水里,无法散去。
年羹尧,是雍正时期猛将。
索额图,是康熙年间的学士,年代更久远,所以索额图更可怕。
鬼命越长,鬼力越强。
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毕竟人有高人,鬼有鬼修,鬼也能修行。
“请!”
年羹尧咬牙念了一字鬼音,愤怒溢于言表。
隆科多的死亡,算是结下一个“鬼因”了,与鬼缠上因果,不是一件好事。
我和大黑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走,则亡!”年羹尧下了最后通牒令。
一股又一股的红烟,自年羹尧身上喷吐,往上冲起近七八米高?
“诶!”大黑狗叹了口气,抬起断狗腿移步。
没办法,我只能跟在后边,今晚这一趟入山进岭,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绕道,登上石桥,往石桥湖另外一边荒岭走去。
路上,我低声问道,“大黑,清朝阴域,究竟是什么地方?”
大黑狗回道,“自然是清朝怨愤亡的鬼灵,聚集的地方!”
我又道,“那是一座清朝皇宫?”
大黑狗道,“自然不是,自古以来,皇帝皆得重葬,帝命睡皇陵,怎么可能外出漂泊呢?”
我道,“要是被掘坟的皇陵呢?”
“倒是有可能,在清朝阴域里,存在一个失魂落魄的封建皇帝。”大黑狗继续道,“所谓清朝阴域,相当一座死城,他们不坠轮回,阎王爷都管不到,能无限期活在阳世间。”
大黑狗说得很模糊。
估计这家伙,也肯定没进过……“清朝阴域”。
我还是多问一句,“岂不是说,还有明朝阴域,元朝阴域,宋朝阴域那些不详死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