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注意到该罐蓝釉颜色深一块、浅一块不均匀,这是一般“蘸釉”工艺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只有“吹釉”或“涂釉”才会如此。此外底足胎釉结合部位呈高低不平的锯齿状,这也说明它不是采用“蘸釉”工艺,否则应为光滑平整的环状痕迹。”
“元代瓷都瓷器的底釉都采用“蘸釉”工艺,不会采用“涂釉”工艺,更不会采用“吹釉”工艺。而且“吹釉”工艺是在清代以后才出现的,出现在这里,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说到这里,楚琛看到小郭的脸好像绿了,对此,他也只能暗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还察觉到该瓶白釉与蓝釉结合部位的个别处有露胎现象。露出的胎骨呈白色,而且白度极高,它与底足胎色形成明显反差。显然罐身和罐底用的不同一种瓷土,罐底为元代麻仓土,罐身很可能为现代高岭土。”
“再加上,足圈外壁有切削打磨痕。综上所述,我认为该罐应为接老底的新作。”
楚琛的讲解有理有据,而且这只罐子看上去也和他说的一样,这种情况下,这件罐子实在没了起死回生的可能。
这让张哥他们全都很不好受,同时也对小郭表示了同情,毕竟这个年代,对普通人来说,二十万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很可能小郭一家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只蓝釉白龙罐上。但现实却如此残酷,希望瞬间就给破灭了,这对小郭来说,应该是件不小的打击。
正当张哥出言想安慰小郭几句,并表示如果因此家里有困难,他们可以力所能及的帮下忙时。小郭的反应却异常的激烈,他猛的从楚琛手中夺下了罐子,放到了盒子里,就匆匆的离开了。
边走,他还边大声说道:“什么狗屁专家!眼力不行就别吱声嘛!”
毕竟是一起的藏友,小郭的表现让张哥他们多少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张哥一脸苦笑道:“楚老师,真是抱歉,小郭他还年轻,而且他家的条件也比较普通,一时间估计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希望您能原谅一下他,等下次我一定带他过来向您道歉!”
“没关系,我也是年轻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换作是谁,打了这么大一个眼,心里也不会好受的!”楚琛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年轻再加上心理承受力差,有这样的表现一点都不奇怪。
“楚老师,您真是宽宏大量!”
刚才那位二十七八的青年向楚琛竖了竖拇指,随后又说道:“楚老师,您能否说一说,刚才那件罐子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啊?”
“没问题!”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造假者应该是先找来一件元代残器的底足,再根据足圈大小配制一只罐身。为保证上下两部分在釉烧过程中能收缩比例一致,需先将上釉前的罐身烧至瓷化。再根据罐身下部的直径大小用砂轮切削磨足圈外壁使之相互吻合。”
“由于整个器物在釉烧前已经瓷化,所以只能采用“吹釉”或“涂釉”工艺。又因为瓷化后的坯体丧失了吸水率,所以釉面很难涂抹均匀,于是就形成了该罐罐身上的蓝釉颜色深一块、浅一块不均匀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