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就在魏央喝了第三杯茶水之后,自殿内匆匆走来一人,身着挑花粉裙,上着杏黄色内大袖襦衫。两者都以轻纱编制,隐隐透出都画的身姿,令魏央亦是感到脸红。
不过看到宇文昭仪穿着,虽然尚有华贵之处,但与之相比,也是差不多少,没想到这后宫的服饰,竟然是如此的诱人?
“果真是你。”
见到魏央的那一刻,都画眼红一红,曾经伴随身边的郎君,少了许多的稚气,多了很多的沉稳,那隐隐带着锐利、沉稳,似乎比之李世民,还要强盛的帝王气息,在这一刻之间,令都画心中亦是感到心痛。
这需要多少的磨练,才能锻造出眼下的魏央?没有她的陪伴,对方又是受了多少苦楚?心中思绪一起,顿时泪水止不住落下。
“魏央,还不见过薛婕妤。”
“嗯,魏央有礼。”
“尔等草民,真是大胆,敢……”
“滚。”
没等那奴婢开口说完,便见都画大怒,伸手挥出一道道力,直接把那奴婢轰出门外。如此一幕,落入其他婢女眼中,顿时令她们无比彷徨,急忙跪在地上叩。
“都出去,我与皇太妃有话要说。”
虽然是如此的开口,但是大家心中已经明白,这位叫做魏央的男子,绝对与自家主人十分的亲密,也不知道是何背景?竟然令主子怒,把身边最亲近的奴婢,都打成了重伤。
不过这等举态,魏央心中却有些微怒,对于都画施展上位者之气,心中暗自摇道:今夕不如从前,她终究是变了。
看着魏央脸上流露出冷漠之色,原本心中那份惆怅之感,瞬间自都画心中消失,曾经对魏央的牵挂,似乎在这一刻瞬间泯灭。若是心中还有一丝情思,只怕也是对其愧疚而已。
“还好么?”
直接无视身边的皇太妃宇文妮,都画直视魏央而言,什么女为知己而容,在这一刻,都显得太过多余。从未想到两人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就是如此的一幕,似乎早在她入宫之后,便常常萦绕在心头,心中那份希冀,也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还好。”
这便是魏央的回答,如同对方一般,在这一刻之间,魏央如同见到熟悉的陌生人,内心再也没有牵肠挂肚之感。得不到也许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两人未曾见面,也许此生魏央都会记得,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画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是如今,美梦不能圆满,留下的便是遗憾而已,真的应了那句网络词汇:相见不如怀念。
见到两人冷场,宇文妮眼中流露出疑惑,想了想终究起身,来到大殿之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才觉得心中有些开朗,对于魏央此行,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可是观音的计划?”
“与师父无关,她对我很好。不说我了,想必你也是知道我的劣迹,只怕瞧不上我吧。说说你吧,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佳人为伴,浪迹天涯,求仙问道,教诲众徒。”
说到最后,魏央不仅一笑,暗道一句,他这师父当得真是不合格。
“那就好。”
这句话说完又是冷场,两人不知如何启口,似乎两人没有了共同话题,也是,两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否与我说说,为什么入宫?你并非眷恋红尘的俗人,此事怕是大有缘故?可否为我解惑?”
“真的想听么?”
都画低头思索半晌,这才抬头看向魏央,这一刻,似乎都画有了倾诉之人,心中倒是愿意与之说予,也好泄内心的压抑。
“当然。”
“你可曾记得我的身世?”
“当然记得,你还有一弟,家中图遭变故。”
对于都画的身世,魏央自然知晓,可是不知道这与她入宫有什么关联?难不成她想要借助世俗的力量,为她的父母报仇雪恨?那不是舍近求远?以观音的势力,不必这李唐来的实在?
“亏你还记得,也许这世间,只有你一人记得,我的弟弟已经不在了。”
“不在?谁说的?”
“当日,我奉师命来到化生寺辨法,得到化生寺法师空度禅师的指点,以占卜杂学为我寻弟,可是,可是我的弟弟,已经在,已经失去了踪迹。”
“失去了踪迹,并非便是死亡,还有其他可能,其一,便是修炼有成,成仙去往上界。其二,隐居于一洞天之中,常人亦是难以搜索踪迹。”
魏央这一句话,令都画眼中一亮,紧接着便流露出伤悲之情,缓缓的再次开口道:“没用的,弟弟的确是死了,乃是我的义父与我亲口所言。”
这怎么又出了一个义父?如此言语令魏央心中更是迷惑,故此只能等待都画启口,也好摸得头绪出来。
隋大业十一年,天下大乱,军阀割据,民不聊生,各地农民纷纷揭竿而起,以龙门为中心的农民起义,最为势大。而当时镇守太原的山西、河东等地,任职抚慰使的正是李渊,李渊当即奉隋炀帝之命,到龙门镇压农民起义。
而农民起义领袖便是母端儿,这母端儿的本名为毋端。李渊率部在霍邑,与母端儿激战,杀敌一万余人,俘获六万多人,匪母端儿战死,仅有四千残匪逃亡。
不久,河东诸州县尽归朝廷,母端儿率领起义军英勇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起义烈火被扑灭。李渊为了夸耀武功,把起义军的尸体堆在一起,垒为京观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