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替他买的,每一件衬衫都是她用熨斗仔细熨烫过的。自从他们离婚后,她搬到了医院宿舍,他好像就再没添过一件新衣衫。
欧阳浅夏忽然特别难过,是那种完全控制不住的难过。她想到了他,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想到他求婚,想到他们婚礼他的许诺,想到离婚,想到那天他说让她等他……
她本拥有这世界上最让人羡慕的感情,可她却失去了拥有的资格。是的,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她都不配再和他在一起。
以前她一直以为,只要他能好好的,她便没什么不能做的。可她现在想到,以后她就要拖着一副残缺不堪的身体,离他的生活远远的,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活着是这样痛苦,要忍受这么多折磨,那她干嘛还要活着?也许结束了便不痛苦了……
衣帽间固定的地方就放着,她平时修改衣服用的剪刀,她伸手,轻轻地拿了起来。
金属的质感带来刺骨的冰冷,她不停的颤抖,却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剪刀放在了手腕上面。
眼泪木然的流,她疲倦地闭了眼,左手一滑,割破了那薄薄的一层皮,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缓缓滑落。
她平静看着,没有丝毫慌乱和恐惧,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被这一切深深困扰的这几个月,让她食不知味,生不如死,如今,终于解脱了。
她平静的坐在地面上,心底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意识渐渐不清晰,眼皮越来越重,她想睡一会儿。
脑海中他的眼逐渐清晰,他说:“浅浅,莫哭,以后,我来照顾你。”
她猛地从迷迷糊糊中清醒,忽然发现自己还有话要和他说,她,总要和他告个别,不然他放不下,她走的也不安心。
她拨通了那个熟谙于心的号码,他的声音传来,有些惊喜,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浅浅?”
她本来干涸的眼忽然又聚集出了眼泪,瞪着迷离凄楚的眼看着前方,尽管眼睛所到之处,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她为了保持清醒还是努力睁着,声音艰难:“剑淅……对不起……”
他停顿了一下,复问:“怎么了?”
“我等不到你了……曹莹很好……答应我……重新开始……好么?”
霍剑淅还在异地,正在因为情报员的事情和首长叙话,本不能接电话,是背着人小声的在说。现在一听她的声音和说出的话,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飞速凝聚。
“你怎么了?不许胡说……我现在就回去。”
欧阳浅夏的墨发已经被泪水沾湿,半数贴在了她的脸庞上,她闭眼,有透明的泪缓缓溢出,滑下脸庞,手机不受控制的滑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电话那头的霍剑淅已经猩红了眼睛,他焦急地重复:“浅浅!浅浅!”
回复他的只有空气,静默中,获过军区射击一等奖的他,一向稳健的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他眯了眯眼眸,绷紧了下巴,强迫自己保持头脑清醒,挂断电话后,又马上拨通了霍剑渊的电话,语气冷静:“剑渊,浅浅可能出事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