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情认真的模样,张三丰声音平缓道:“但说无妨。”
“不瞒张真人,我在修炼上遇到了些困难,素闻张真人太极剑法神妙无比,晚辈自不量力,想要讨教切磋一番。”
瞥了眼清玄放在一侧的华贵长剑,张三丰微微一愣,没想到后者所说的第二件事,便是想与自己切磋。
“呵呵。”
和煦一笑,张三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取下挂在墙上的木剑,道:“既然小友有这等雅兴,老夫也不扫了兴致。”
见张三丰手握木剑,清玄心中完全没有轻视之意,后者乃名扬天下的一代武学大宗师,哪怕空手,他也需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精神对待。
“请。”
“请。”
走出竹屋,两人来到悬崖边的空旷石地上,张三丰右手握着木剑,左手背负身后,雪白的长随风飘扬。
“小友,请出手吧。”
闻言,清玄微微点头,嘴中吐出一口气,右手搭在剑柄上,浑身淡然洒脱的气质骤然转变,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锐利。
感觉到他的变化,张三丰眉头一皱,深邃的双眼中也变得凝重起来,惊叹道:“好纯粹的剑!”
同为剑术高手,张三丰深知,清玄的剑术已经高明到了极点,甚至领悟到了剑术的意境,而非皮毛。
根据眼前青年的气息来判断,应该是宗师中期,但握住长剑的一瞬间,气息骤然提高,那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令他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最让他在意的是,后者剑势很纯粹也很锐利,一往无前,没有一丝的杂念。
此子天赋,恐怖如斯。
“张真人,得罪了。”
话语刚落,清玄双眸中锐利一闪即逝,握住剑柄的右手骤然用力,灵气激荡。
“呲吟——”
蓦然,武当山山巅响起一道嘹亮的剑鸣声。
剑芒如闪电,转眼已经撕破长空,朝着他斩去,锐利至极的气息使周围温度急下降,令张三丰眉宇之处竟隐隐刺痛。
“好恐怖的剑法!”
剑芒一出,张三丰惊呼一声,脸色骤变。
张三丰知道清玄剑术很强,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剑芒一出,把他都给吓一跳。
如此锐利至极的剑法,他平生所见。
这小子年轻轻轻,剑术却已至臻境,若是在过几年,恐怕就能越自己。
“原来如此,是想借老夫的太极剑法,磨练自身,找到自己的不足吗?天性如此,老夫就成全你。”
此时,张三丰已经明白,清玄为何要与自己切磋,因为在当今世上,能接下这一剑的,也唯独他一人。
只见他长袖一舞,木剑高挑,无上大宗师气势铺天盖地的倾泻而出,不出则以,一出惊天动地。
长剑舞动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优美潇洒,剑法路线清晰,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看似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也不锐利,但其中流露出的剑意,却极其的可怕。
招式如同撒出了一张大网,逐步向中央收紧,应付不穷,完全没有破绽。
至少,此时的清玄,看不出一丝破绽。
“铿锵!”
剑芒横扫在木剑上,剑气激荡间,剑芒朝四面八法瓦解,木剑上内力环绕,不损分毫。
“好强!”
将剑芒击散,张三丰依旧立于原地,不动如山,看向清玄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这般练武奇才,可惜不是武当弟子。
松开剑柄,清玄叹了口气,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问道:“张真人,可看出在下剑中不足?”
闻言,张三丰陷入沉吟,视线微抬,道:“小友的剑法已至臻境,既已领悟到了意境,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为何迟迟原地踏步?”
“意境?”
清玄剑眉一皱,有些不明白张三丰的意思。
见他露出困惑之色,张三丰捋了捋胡须,叹息一声。
“武者手中的剑,与使用者的心境有关,每个人的心境不同,领悟也就不同,极于情,极于剑,若非襄儿,老夫在剑术上的造诣,估计也就停留在小友现在的境界上。”
说罢,张三丰脑海中浮现一道倩影,回过神来见清玄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他,手握木剑向竹屋中走去。
“极于情,极于剑……”
怔在原地,清玄瞥了眼悬挂在腰间的佩剑,不由的低喃一声。
张三丰能将太极剑法修炼至返璞归真的境界是因为郭襄,对剑的领悟极深,但他至今经历的都不算些什么。
从小到大,经历的人情冷暖,也唯独武侠世界中,经历颇为出彩。
极于剑,剑之极。
“原来如此,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清玄双眸中闪烁着精芒,渐渐闭合,回想着张三丰施展太极剑法时的气息,没有破绽,不求杀敌,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
太极剑法如此,那他的拔剑术呢?
蓦然,刚踏进竹屋中的张三丰身子一僵,瞳孔猛的一缩,石地上的身影,居然悟出了剑意雏形!
感受着后者气息越来越锐利,张三丰眼中闪过一抹苦笑。
原本还以为,后者想越自己,最起码得三五年,却没想到剑术当即就于自己站在了一个高度。
至于境界,以此子的悟性于天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迈入大宗师吧?
真是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立于空地中,清玄浑身散着一股锐利的气息。
拔剑术至简,太极剑法同样如此,但一个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