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雁辰穿着一身戎装出了宫门以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马,然后转头上另一辆马车,“去驿站。”
“是。”
皇宫门前每天都设有专门为了方便大臣搭乘的马车,邵雁辰坐上去以后就闭上眼睛,任由车夫将自己带回驿站。
作为白阳王和戚衡的养子,前者被没收了王位,后者一生清贫,所以自己堂堂一个将军,在这京城中却并没有自己的府邸,每次回来都要在驿站住上几天,因为这一站是宫中所设,所以级别还算是不错,不起来也十分舒服,东西一应俱全,但就是有一点,人多眼杂。
不过好在邵雁辰要的就是这样的混乱,要不然他如何在草原王和大将军的身份之间互换。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一下马车,就看见驿站门前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邵雁辰两眼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连忙朝他们走过去,“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我还正想换下朝服去找你们呢,天气虽然要开始转暖了,但也还颇为很冷,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房氏含泪上前紧紧握住邵雁辰的手,“你看我就知道你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摸着又瘦了。”
“我还年轻,自然无所谓的,倒是你们,不该这样出来。”邵雁辰看着与房氏紧握在一起的手,“母亲的手这样凉……”
“我本来也是如你这般想的,可是挡不住你母亲对你的思念,她总是跟我说,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一定要提前来看看你是否安好。”戚衡无奈的看着房氏。
而房氏此时眼中只有邵雁辰,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邵雁辰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他们的手进去,“你看我都忘了,驿站里面现在还生有火盆,进去暖和暖和吧”。
房氏连连点头,只不过走起路来的时候,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邵雁辰身上穿的铠甲,打了一个激灵,爱怜的问,“雁辰,身上穿的这几块铁,一定很冷吧。”
“不冷的母亲,守卫边疆的将士们都穿这个,有一些级别没有达到穿不上的还要为此愁,因为若是没有这东西,在战场上就很容易被敌人杀死。”
房氏眼中的担忧更深了,“雁辰呐,你是不是在那边每天都活的很苦啊。”
邵雁辰猛的吸了一下鼻子,眼中含着泪光,温柔的笑着说,“母亲,有你一直挂念着我,就一点都不苦。”
三人终于到了驿站的房间里,一片暖意融融,邵雁辰特地让身边的亲兵去外面买了一些好酒好菜,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看见戚衡正从自己的包裹里往外掏着什么。
房氏也连忙走过来拦住他,“去买什么呀,你买的因为我做的好吃吗!”
邵雁辰笑了,送走了亲兵,连忙应是,“这世上谁都不如母亲做的饭菜好吃,这东西这么难拿,父亲是背了一路吗?”
“一点吃食而已,什么难拿不难拿的。”房氏欢欢喜喜的过来摆着碗筷,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就芳香四溢,烧鸭,鱼汤,老鸡煲,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可以说得上是非常丰富了。
整个过程中,邵雁辰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并不是这菜有多好吃,只是实在是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而戚衡夫妇俩一脸欣慰的看着,时不时的将菜夹到他的碗中,自己却没动过几筷子。
等邵雁辰吃完了以后,才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对不住了,实在是想念家的味道,都没有顾及到父母。”
“这有什么对不住的,看着你吃的这么开心,比我们自己吃还要开心呢。”房氏说的有点哽咽。
“这段时日,我恐怕要在京中待很长时间了,还请母亲不要厌烦我常去讨饭吃。”
“你要留在京中?”房氏一脸欣喜的问。
邵雁辰点了点头,“应该要留一段时日。”
戚衡却皱了皱眉,“不是说叫你回来受封赏的吗,为何要逗留许久,而且我们是听说你进京之后就赶过来的,按道理刚才出去了趟,应该就是去皇宫朝见了,却为何没见你带回封赏来,雁辰,你老实说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在宫中忤逆了陛下的意思,现在他可能对我有猜疑,所以暂时不要放我回去。”邵雁辰想想还是决定还是不要瞒着戚衡了。
“忤逆?”戚衡震惊的看着他,“你才刚回来,又怎么忤逆陛下了?”
“方才陛下说,”邵雁辰咬了咬嘴唇压低了声音,“说说让我去杀了同在这驿站的来履行诺言的草原王,我没答应。”
“这是为何?”
“陛下没有说理由,我说是为了坚持应有的正义,所以就没有去做。”
戚衡仔细想了想,说“这也许是一个讯号,雁辰,你做的对,如果你真的按皇帝说的去做了,才是真的大事不妙。”
“现在陛下让我卸了职务,在京中好好反省。”
“既然如此,那你就反省给他看,权当是散心了,你放心,过一段时间陛下一定会重新启用你的,我没猜错的话,这不过是一个试探,现在试探完了,他也该安心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你到底能否捕捉到它出的这个讯号。”
房氏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见他们都停了下来,就赶紧问,“所以呢,雁辰没事吧。”
“母亲放心吧,我没事的,正好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多陪陪你。”
戚衡也安慰道,“是啊,你不必担心,要真有什么事我也会站在雁辰这边的。”
“好好。”房氏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