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识落泪自然是为了妹妹能够顺利出嫁而感到高兴,当然也自然有许多心痛在其中;只因那日正值刘秀昏迷之际阴丽华仍旧找到了阴识,“如果大哥仍是不同意我和文叔哥哥的婚事,那丽华便立即立字为据:待我出嫁刘家,便与阴家彻底断绝关系,从此阴家便再无小**丽华!”话毕,立即拿起必与竹简书写起来。
阴识大为震惊,登即眼中尽是茫然,“小妹你为何非要如此?你可知这般作来,让父亲和姨娘该作何感受?你可曾有考虑过他们的想法?”
阴丽华也不回答,只是低头书写,只待书写完毕,阴丽华将笔搁置一旁,转头看向阴识,神情淡然,“大哥,丽华已然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平日里不也是经常教育我和君陵说:自己的选择要有自己来承受,如今丽华长大了,我有能力去承担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还请大哥不要阻拦!”
此刻阴识的脑海之中尽是阴丽华那般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未来的准备,只是如今他心中很是后悔;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出嫁竟然没有为她准备一件像样的嫁妆,也没有在出嫁前亲自去看她一眼。
同样与他一样心情沉重的,还有已然准备多时,正站在门外,身着一袭爵弁玄端服的刘秀。尽管此刻站在门外,与阴丽华只有一门之隔,但仍旧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当然,除了那份想要见到心上人的那份急切之外,刘秀的心中自然更多的便是愧疚。因为就在昨日,无意间从阴府下人的谈话中得知了阴丽华为了自己甘愿与阴家断绝关系的事情,最初听到,他心中甚是惭愧,然此刻他心中也猜到阴丽华已知他的处境,故才这般选择,如此重情重义,自己又怎么能辜负了她。
梳妆完毕,眼看就要到吉时,阴丽华在姨娘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出来,刘秀赶忙亲自上前牵着她的手,二人手拉着手,四目相对,“丽华,如今的选择,你可曾有过后悔?若心中仍有一丝悔意,便即可在出门前取消这次的婚事,秀断然不会怪你!”刘秀知道一旦出了阴家这扇大门,阴丽华将会同他一样面对无尽的痛苦与磨难,若是又选择的余地他宁愿自己独自一人去承受。
阴丽华深情的看着刘秀,含泪摇头道,“文叔哥哥,我是不会后悔的,因为丽华知道你是不会让丽华的人生当中出现这两个字的,对吗?”
闻言,刘秀甚是感动,也是不禁潸然泪下,“是的,文叔哥哥会用这一生去守护你,也不会让你感到有一丝的后悔!”
二人携手走出阴府,前往门前送亲的,也只有姨娘与弟弟阴兴。
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含泪走上花轿,阴兴的心里也是很是不舍,不过他看到阴丽华在打开轿帘看向他们的时候,泪光之中却是含满笑容,这便已经足够,毕竟在他的心里,只要姐姐能够幸福就足够了。
刘秀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快速离开了新野城,随行的没有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也没有任何的家丁护卫,只有当地的县衙卫兵,是刘秀凭借自己的官职特意恳请新野县令出手帮忙的,而他们的任务便是护送他们这一对新婚夫妇的安全,毕竟这一代的治安仍然存在纰漏,山野之间仍有匪患存在。然此番着实是“行路难”,刘秀迎亲返回宛城之路恐怕是会坎坷万分。
走了近一日的功夫,眼看这天色就要转黑,于是刘秀便决定在官道旁暂时休息一晚,毕竟此去宛城路途遥远,不能急于一时,而坐在花轿马车当中的阴丽华此时也是颠簸的腰酸背痛,自然也需要休息。
将事先准备好食物和水分给了这一队共计十八个人后,刘秀与阴丽华二人便坐在火堆旁休息着。
及至深夜,此时众人皆已经身为乏累,大多已经睡下,唯有两个值守的士兵在周围巡逻。
“哎,你说这刘秀也真是够厉害的,仗着自己升官当了侯爷,这下竟然把祖宗礼法都抛之脑后了,自己大哥死了还不到三年,不好好在家里服丧不说,反而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迎娶人家阴府的大小姐!”巡逻的其中胖子说着。
旁边的瘦大个赶忙嘘声,“你呀能不能不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人家凭真本事当上了侯爷,有能耐你也去弄个侯爷回来当当啊?没有那本事就不要嫉妒人家,我想要是你家摊上这事,恐怕你们家的那母老虎都得扒了你的皮!”话毕,偷笑起来。
两人刚逗了两句嘴,忽听得树林之中传来一阵沙沙声响,两人顿觉不对,赶忙拔出长刀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只待眼看就要到旁边的林中,忽听得两声惨叫,随后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一向十分谨慎的刘秀闻声登即睁开眼睛,立即将身旁的阴丽华唤醒,刚要起身前去查看之时,忽听得空中忽然传来阵阵嗖嗖之声,当下立即拾起一旁还带有火星的火棍,左右挥动,并同时将阴丽华拦在身后。
“大家快醒醒,可能有贼人出没!”刘秀大喝一声,那些卫兵都赶忙醒了过来,各自拿起兵器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忽然有数道黑影迅速出现在周围,顿时将他们团团围住。如此这般显而易见便是冲着刘秀来的。
刘秀深知这一点,当下道,“今日乃是我新婚迎娶新妇之日,众位为何来得这般巧合?想必是定有安排吧?”
“既然你知道有人刻意安排,那还等什么,赶快过来在大爷们面前束手就擒,我们会立即送你们俩上路,顺便还能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