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刘秀被安排在阴家住下,当然这也是他所希望的,毕竟他的行踪乃是时刻被人监视,若与刘家稍有瓜葛,恐怕就会引起刘玄的怀疑。
这一日,阴丽华与姨娘前去庙里烧香为父亲祈福,便留下刘秀在家中。
“刘将军有礼了!”阴识忽然来到客房。
刘秀赶忙起身还礼,“次伯兄前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阴识笑道,“倒也无事,今日小妹与姨娘都不曾在家中,父亲又有阴兴照看,故我特想借此机会与刘将军外出吃酒,不知刘将军可否愿意?”
说来平日里阴识对他的态度一向十分冷淡,今日忽然登门,想必定是有事,“如此甚好,很久前我便有此想法,只因阴兄整日忙于府上生计,着实无暇,既然今日次伯兄如此盛情,那秀自然就却之不恭了!”
出了门,两人乘坐马车来到城中一家十分普通的酒馆当中坐下。
“这不是刘家的那个三儿子吗?”
“听说他大哥被杀以后,他都不去为他大哥守灵,这种人还真的是够绝情的。”
旁边的人看到刘秀后,皆认出他来,只是如今在外界严重,他的印象是十分恶劣之辈。
见状,阴识赶忙劝道,“刘将军不必介意,坊间传言多为百姓口口相传,多为偏听偏信之词,不必在意!”
刘秀双眉紧锁,但却依旧点点头。
二人点了些酒菜,又要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喝了起来。
“今日次伯兄带我来这里,想必定有深意,当然,秀知道你也是在有意考验我,不知所所言是否正确?”痛饮一碗酒后,刘秀笑着问起。
阴识虽平日里少言寡语,但也是个耿直之人,“不错,我只是想知道将军家中变故已有月余,不知为了可有何打算?是否还要继续入朝为官?还是……”话到此处,他立即咽了回去,当然其他之事与平日里闲谈自然无碍,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恐怕会生变故。
此时周围也有不少人,刘秀倒也并不避讳,“秀如今无依无靠,唯有三妹伯姬相依为伴,然她年纪尚幼,又尚未出阁,家中主心骨固然有秀担当,只是眼下天下初定,仍有余党尚未扫平,秀恐怕着实难以抉择。”
“我倒是听闻令兄刘演的不下瑞兰都已经各奔东西,许多已然都回到新野来,刘将军为何不暗中联络,密谋大事?”阴识又道。
刘秀正色道,“家兄之事,秀固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我刘氏一族乃皇室后裔,行事当以为国为民为准则,事事当以国家为重,故秀不得不顾虑再三,倘若我领导我大哥旧部,恐怕这其中定会牵连甚广,尽管陛下一直对刘氏宗亲关怀备至,然国家当前,凡事都有优先之选的!”话到此处,阴识已然明白,立即举起酒杯二人又干了一杯后,阴识又问,“那不知刘将军以为家妹如何?”
刘秀脸颊泛红,“丽华天生丽质,秀外慧中,是位极好的姑娘。”话到此处,刘秀不仅叹了口气。
“既然刘将军深知家妹秉性,那不知可曾考虑过你们二人将来的打算?”话到此处,阴识顿时双眉紧锁,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秀。
闻言刘秀似觉其定有言外之意,稍作迟疑,登时笑道,“不知次伯兄可曾听过坊间一句传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说完,刘秀顿时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又道,“这便是当初我在长安之时所言,秀既然此话已然出口,定当言出必行,只是……”话到此处,不禁登时哽咽。
听此言,阴识忽然面露笑容,“如今刘将军平步青云,难道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刘秀只是摇头,未曾再言。
如此这般,阴识已然知其心意,只是其真心如何,着实难以捉摸。
二人畅饮许久,回到家中之时,二人皆依然喝的烂醉,待下人送回房间,各自回房后,阴识的酒醉之态忽然全无,只是端坐桌前低头思量。
当然,刘秀自然也是未曾喝醉,待吓人离开,他缓缓起身,独自利于窗前,剧透眺望夜空较月,片刻后,眼角湿润了。
时隔一日,入夜时分,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
前去开门,只见此时阴兴正在门前,“刘将军,家兄有要事相商,请前往书房一叙。”
如此深夜忽然派人前来,想必定是有事,刘秀赶忙动身前往。
来到书房,此时房中除阴识外,尚有一人,那便是他的姐夫邓晨;毕竟邓、阴两家爱是姻亲,故暗中来往自然是方便的很。
“姐夫?你为何到此?”刘秀赶忙上前询问。
阴识见二人相见,立即道,“你二人在此小聚,我去去便来。”说完,立即出门并回身将房门关上。
“我跟你舅父已经回到新野有一段时日了,只是貎近况如何,前几日我听你府上的壮丁说你已然返回新野,我便特地前来看你。”
闻言刘秀顿时潸然泪下,与邓晨抱头痛哭。
片刻后,二人皆停止哭泣,刘秀赶忙问道,“大哥的手下他们如今都去往何处?”
邓晨道,“本地的自然是回了新野,只是一直躲在家里不曾露面。至于其他人,如今各奔东西,有不少都依然去了河北,毕竟那里不比宛城和长安,自在的很。”
刘秀点点头,又道,“此番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有苦衷的,或许这其中懂我之人,为救姐夫尔!”
邓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夫看着你长大,又深知你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