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阵列上空紫旗飘扬,阵后砲兵观察手一看到紫旗,细数大旗小旗之后便高喊道:“骑军破阵、骑军破阵!目标:正前,距离:三百。”
“目标:正前,距离:三百,骑军破阵。”观察手的话再一次被人重复。骑兵所指的位置砲兵早有预备,一个荆弩旅一百六十二部荆弩早就对准了正前。
“一试射。”站在高处的公输忌正用6离镜看着跨步而来的齐军士卒,他能清晰的看到齐卒脸上的胡子。三百步的距离太远,持戈而来的齐军只是步行,要到百步左右他们才会奔驰。
“一试射!”弩长重复着命令,听闻弩手高呼‘已备’,他便大喊道:“放!”
‘砰’弩臂狠狠地击打在弩架上,一支七尺长的弩箭破空而去,飞过三百米的距离后凶横的钉在泥地上,击起一股不大的尘土。不远处的齐军士卒被这凌厉的弩箭吓了一跳,然而身不由己,处于军阵中的他们只能大踏步向前,丝毫不能停顿。
“报:箭矢距敌六十米。”观察手很快给出了落点。
公输忌闻声并没有下令修正射击参数,敌军正在踏步靠近箭矢落点,所以砲兵只要等待片刻即可。6离沙漏中的细沙徐徐流下,大约半分钟后他方才大声命令道:“目标:正前,距离:三百,全营急射。”
“目标:正前,距离:三百,全营急射。”命令被一百六十二名弩长重复,荆弩早已上弦。
“放——!”一声厉喝,紧急着是连绵不绝的弩臂击打声,一百六十二支弩箭破空而出,射向齐军军阵。齐军右翼有四十行的纵深,这一百六十二支弩箭绝大多数将落在阵列里。
矢如闪电,齐卒刚刚看到弩箭破空而来,举盾格挡的念头还在脑海中,弩箭便已落下。‘啊’只喊出了半声,箭矢便透身而过,将数名齐卒洞穿在了一起。
军阵中队列密集,一支弩箭最少能杀伤两到三人,更可怕是这些弩箭集中打击一处,一阵箭雨过后,阵列便已千疮百孔。中箭者倒地哀嚎,幸存者两股战战,几欲败走。
“放——!”荆弩快地上弦,又快的射出,第二轮一百六十二支弩箭射出的时候,妫景率领的骑兵已经出阵,紫旗已经落下。
“危矣!”战场宽度过五公里,齐军右翼生的事情只到第一波弩箭落下牟种才看见。不过是二十几秒的间隔,第二阵弩箭又怒射而下,再一次蹂躏这段本就千疮百孔的阵列。幸存的齐卒再也支持不住,他们扔掉手中的兵戈亡命后退,随即被阵后督战的士卒截杀。
荆弩当然不是让牟种疾呼‘危矣’的东西,让他害怕的是楚军骑兵正朝着这个缺口奔来。一旦被他们冲进来,整个右翼将彻底崩溃。
“援之!援之!”牟种失声大喊,他甚至没等史奕命令就抢过指挥后军的白旗,将旗帜指向右翼军阵缺口处,命令后军立即填补缺口。
齐军正快向前,楚军却巍然不动,只有三千四百名骑兵风一般卷向齐军右翼缺口处。齐军的前进使得两军之间原本三百步的间隔正在快的缩小。近三千轻骑掠过楚军左军前列,冲到缺口处才打马往前,最后从齐军阵前五十米处掠过。随着他们的掠过,骑弓射出的羽箭暴雨一般落下,齐卒不得不缓步举盾。
这是楚军标准的重骑冲阵战术,宝贵的重骑决不能冲击阵列完整的重步兵阵列。必须由砲兵、轻骑兵帮他们打开缺口,即便不能打开缺口,也要给重步兵阵列造成极大杀伤,致使整个阵列陷入失措混乱。
轻骑兵掠阵而过,近三千轻骑所射出的箭矢再一次将齐军右翼的缺口撕大,这时,在轻骑兵刚才打马回转处、楚军左军军阵的前方,五百骑重骑已开始列队。
戎车冲阵威势惊人,三千多骑兵蹄声如雷,他们卷起的尘土遮蔽整个齐军右翼。重骑列队之时,掠过齐军的轻骑再一次回转。这倒不是因为齐军队列未乱,这是因为重骑列队未完。重骑因为负重,度本来就慢,轻骑掠过敌阵的时候,重骑才赶到缺口前方,重骑打马再一次回转的时候,重骑才开始列队。
虽然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但不合格的战马、不娴熟的重骑骑士肯定会延误时机,好在此时齐军右翼已经止步不前。这并不是齐军要迎击重骑兵的冲击,依靠骑兵击破重步兵阵列,在重骑兵出现前从未生过,有的只是戎车击破重步兵阵列。春秋后期车兵没落,代之崛起的是步兵而非骑兵。
齐军右翼止步只是为了挡箭。楚军轻骑再一起掠阵时,他们低缩着身子,高举着盾牌。当蹄音远去众卒方松了一口气,只是,迎面的尘土中另一种蹄音正奔驰而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一点也不急促,反而有些舒缓,舒缓到让人联想到一匹负重前行的老马。不过老马不止一匹,而是前后两排一共一百二十匹。尘土中它们越来越近,蹄音也越来越急。这时候最前排的齐卒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现迎面冲来的是一座铁塔。
在齐卒放大的瞳孔中,铁塔‘轰’的一声猛撞而来。有些人举盾,但木盾瞬间就被撞得粉碎,有些人横戈,然而铜戈却倒击在他们胸口,更多人失声惊呼,但惊呼并不能阻止重骑狠狠的撞入军阵,更不能挽救全面数行士卒的生命,他们不是被战马骑矛刺穿撞飞,就是被重骑的铁蹄踏在马下。
在重骑冲击之前,齐军军阵敞露的缺口已被两侧的齐卒、后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