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京城那种人尖子扎堆的地方混出头,赫为真绝对不只是靠着家传底子成事儿那么简单。他很清楚在何种情景之下,作出较为适当的选择。
就像现在,他不做任何的哀求或者威胁,更不会去歇斯底里的发泄,那根本不会有半点用处。在对方把要命的决定说出口之前,争取到哪怕百分之一的活命机会,才是他要做的。
杨浩还是第一次与本世界的枭雄人物打交道。之前那些作为对手的公子哥大少们,有着明显岛托形准则,判断起来较为容易。反而是这种老于世故的老江湖,你根本无法猜到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也相当程度的刺激起杨浩的好奇心,所以在赫为真主动出声后,他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一番对方,笑道:“赫先生的机智令人赞赏。好吧,反正暂时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可以多聊几句。”
赫为真精神一振,心中暗喜!只要杨浩有兴趣就好,他有足够的把握设法在交流之中一点点的扳回局面,增加自己存活的几率。
杨浩用几秒钟组织一下言辞,接着道:“按照我的理解,在清王朝灭亡之后一百多年来,你们当中出过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按道理说,你们应该能够想清楚了,曾经那种半奴隶社会一样的统治时代,是永远也不会回来的。就算天下鼎革,也绝对没有你们什么事儿,反而可能成为野心家们煽动民众、制造事端的牺牲品。
可为什么,你们不但不安安稳稳的享受新政府的宽大,不去感恩汉民族的包容,反而变本加厉的不断刺激我们的敏感神经,逼着我们回忆追索三百年间,你们制造的种种惨绝人寰的暴行?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汉人天生懦弱毫无血性,会一直忍气吞声的任凭你们凌辱谩骂,却一点反击都不会有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政府为了安定团结的大局,一定会无休止的控制、压制民众的逆反情绪,坐视你们肆无忌惮的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杨浩的语气异常平和,像是在陈述一件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赫为真却听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一层层的虚汗不住往外冒,把他乱蓬蓬的头发都打湿了。
他的脑袋低垂,眼珠子咕噜噜的急速转动,心里头一瞬间能有千百个念头狂风似的转悠,试图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说法来回答。
但是。没有!
顺着杨浩的话头回想开来,似乎这些年间,他们的确做得太高调,一些人的表演也的确刺激的过分了些。可政府大人物们的决策当中,却没有半点对此有意见的意思。用通俗点的话讲,历史上不管发生什么,总之是人民内部矛盾,是民族融合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阵痛。如今的国民应该放下狭隘的民族主义,同心协力的朝着一个光明伟大的未来而奋斗。
这样的说法可以接受,但那要有个前提。便是各民族相互和解必须落到实处。问题是,这些年来的许多政策和做法,有意无意的让作为主体民族的汉人感到不公平,受到歧视与区别对待。
到了网络时代,类似的思潮迅速扩散蔓延,持相同看法的人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却是其他“被优待、被政策保护”的民族一而再的制造冲突,最后的处理结果,往往又是和稀泥或者政府妥协。这必然会让闹事的人产生“政府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即使是打人杀人聚众闹事也没事”的错觉。
而汉民则感觉到一次次的受到伤害。却又无处申诉。日积月累,膨胀的负面情绪总会达到一个谁也压制不住的临界点。到那时,会产生怎样糟糕的后果,谁也难以预料。
赫为真心里头很清楚。他们一些人有意无意的宣扬着,“我祖宗杀了你们的祖宗,强-奸你们的女人,抢了你们的财产和房子,还把你们变成奴隶牲口一样的使唤,平白养活我们好几百年。怎么着?我得意。我高兴,我就是要宣扬出来让你们瞧着,生气也没有用!当年我祖宗屠杀了你几千万,比日本鬼子弄死的都多好几倍,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什么的都是小事儿,你们不也照样乖乖的当顺民么?”
有人为他们洗地,一再宣称这是“民族融合”的代价。但他们却不断的撕开伤口,还往里面撒盐,生怕别人记不起来仇恨似的。
这是何等的有恃无恐,以为掌握了媒体喉舌,就能肆意歪曲历史,毫无底线的刺激广大民众的容忍度。这么做,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生怕别人忘记了仇恨?还是故意制造民族冲突,搞乱了国家?
赫为真就是藏在幕后的推手之一,当然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但他却不能顺着话头去回答,思忖少许,抬起头来,苦笑道:“这就是一桩生意而已。只不过是无意之间迎合了大众的需要,一下子开了头,再也刹不住了。杨先生是做大买卖的,应该知道利益刺激下,会发生什么结果。我们,也是回不了头。”
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很勉强,意外的,杨浩却轻轻点头:“这也说得通。”
九十年代,国内电视机刚刚普及,电视荧屏太缺少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那时候,一部合辫子戏《戏说乾隆》突如其来,以各种中国老百姓最容易接受的诸如皇宫秘闻、江湖恩怨、微服私访、清官断案,还有情啊爱的诸多纠葛,让大众得到极大的满足。
在那之后,《宰相刘罗锅》又适逢其会,火的一发不可收拾,堪称万人空巷。究其原因,有制作精良的一方面,关键还是内在因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