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下了舷梯走到近前,握住唐永辉的右手,重重的一握。
老唐知道杨浩这是在暗示他,已经对可能面临的情况有所准备,对他不得不被人拉出来当枪的苦衷,也一并理解。顿时心中一宽,看向杨浩的眼神露出一丝暖意,紧接着恢复到无奈与沮丧并存的复杂模样。
轻轻拍了拍杨浩的手背,唐永辉勉强笑道:“你可是领导特别交代,要好好接待的贵客,我怎么能不来?再说了,你小子一向不怎么消停,我得亲自盯着点儿,省的又闹出些幺蛾子来。”
这是在调侃他上次来京城,搞得鸡飞狗跳一塌糊涂,折进去那么多公子哥,省省把好几位大有前途的青年俊才给赶出到国外不敢回来。这得罪人很是不浅,却也一举打响了他杨大少的威名。
杨浩瞪眼叫屈:“您这话说得,就好像我天生喜欢惹是生非似的。咱可是正经八百的良家子弟,从来不干犯法的事儿,唐叔叔,咱们熟归熟,你可不能胡乱冤枉人啊!”
唐永辉哈哈笑着,顺势松开手,转身指着那青年道:“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青年看到两人转身,脸上自然露出矜持的微笑。显然是特别练过的,包括那略带一丝俯瞰的眼神,既要让人感觉到他的和蔼可亲,诚恳可信,又要夹杂着一点隐隐约约的警告---不要试图靠得太近,咱们之间地位差的太大了!
消息灵通点儿的人都知道,杨浩一家子出身穷乡僻壤小地方,从来没上过什么台面儿。虽然有了钱,也是一副暴发户的败家做派。平日里也不说积极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年初人家邀请他去海南游艇盛会,这厮居然开着鱼雷艇改装的傻大粗黑玩意过去,大煞风景!
再加上杨浩隔三差五的往非洲流窜,京城公子哥们背地里嘲笑,这厮就是一死狗肉上不得台盘,浑身散发着下等人的庸俗气味。
你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土鳖,怎么能跟皇城根下的爷们相提并论?
傲慢,一早就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
只不过这位并不知道,杨浩见过无数的旗人宗室和当代清流大牛。若论装逼摆架子,那些人才是正宗祖师爷!人家几百年来不断学习积累,从小训练出来的仪态规矩,便是耍流-氓,也一样能玩出“一切都是浮云”的真正气派。
现如今的京城人,不过是当年赶走满清之后才进京的土鳖后人。满打满算一共才发起来几十年,怎么可能培养出骨子里的贵气?
所以在杨浩看来,这小子纯粹是当着他的面儿耍宝,出丑露乖而已,气质风范?狗屎!
地位不凡的青年表情姿势都摆好了,就等着杨浩主动去跟他握手呢。却不料杨浩的眼睛压根都没往他那边看,粗鲁的打断唐永辉的话头:“行了行了。唐叔,我一分钟几百万上下,没工夫在这里浪费唾沫。到底是哪一位领导想要召见,咱们抓紧时间吧,别让人挑理说咱们不懂事儿。”
他竟是直接越过对方,拽着唐永辉往开进停机坪的防弹轿车那边去---杨氏集团驻京机构,早早安排好了的。
唐永辉心中发急,知道杨浩又要闹情绪,想着把他拽住,却又哪里抵得住?杨浩跟着国术大师们练了好几年,行伍生涯锤炼出一副钢筋铁骨,两个老唐这种坐办公室惯了的中老年胖子,也撼动不了他的胳膊腿。杨浩硬拽着他的手腕子往前走,怎么挣也挣不开!
被公然无视的气质青年僵在当场,羞恼难抑,脸色当时就黑了。他狠狠瞪着杨浩的背影一声冷哼,两名内卫立即横身阻拦。
就在这时,四名防务公司来的保镖闪身冲过去,蛮横的将两名内卫给挤出圈外,顺势护着杨浩和唐永辉一路顺畅的上了车。发动起来,扬长而去。
气质青年面子被扫的干干净净,再也绷不住那高贵范儿,咬着牙冲两名内卫发狠:“你们平时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连那几个干巴猴子似的保镖都顶不过?!”
一名内卫为难的回答:“高副处长,不是我们不尽力,那几个人肯定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高手,比咱们的队长都利害!”
“真是没用!”气质青年高副处长恨恨的斥责一声,怒冲冲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跟上他们!”
几个人匆忙奔上接待的四个圈儿,紧追着防弹轿车的尾巴冲出机场。
等他们跑没影儿了,杨海心一身盛装从机舱里出来,在秘书小妹和几名彪悍女保镖的拥簇下,乘上专车,开往市里。她已经约好了陈晓,两个人将在盘外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异变。
前头防弹车里,唐永辉一边揉搓被捏红肿了的手腕,嘴里抱怨:“我说你小子,不都跟你讲明白了,要小心谨慎一些!你倒好,上来就把人给得罪了!那位高副处长,年纪轻轻,已经入了上面领导的法眼。不出意外,三十来岁就能混到副厅的英才,前程广大,你应付他一下也好啊!现在麻烦了,指不定会在领导面前怎么添油加醋呢。哎!”
他一副天要塌了的颓败,杨浩却不以为意,嘻嘻笑道:“唐叔啊,你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算了,我是小辈儿,批评不着你。我人已经来了,到底是谁想见我,打算从我们家抠唆点什么,可以说了吧?”
唐永辉苦笑着摇摇头:“我级别不够,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是中央某办传来的话,让负责海外事务的一个司局出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