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造型独特的厢式司令塔顶着天线从海平面下慢慢升起的时候,所有联军舰长们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竭尽全力的试图把它看清楚。
比之前的司令塔高出将近一倍,在中央装甲堡上方隆起一大截,将烟囱裹在中间的造型,在各国海军看来简直就是世界头一号怪胎。
西摩尔中将情不自禁的惊叹:“中国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怎么敢把那么多的东西堆到甲板上,难道是打算让这条战舰迅速的倾覆在海里吗?”
想不通!
所有人都知道,因为采用立式蒸汽机的缘故,这时代的大多数大型战舰的重心比较高。尤其是在“君权级”以前的那些舰艇,普遍采取低干舷的设计下,厚重装甲带来的重量意味着保持重心下沉很难,基本上各条战舰都没什么余量。甲板上堆得东西太多,造成重心过高的话,一不留神会翻船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代战舰的标准排水量和满载排水量之间差额极小,想要增加点武器弹药都得提心吊胆。航行之时,多数也得沿着靠近岸边的航线,海况糟糕的大洋深处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可“定远号”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旧观念。英国人原本以为他们的“尼罗河级”战列舰上层建筑就够笨重了,现在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不过他们的嘲讽也只是说了几句。随后各自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因为他们很快计算出对面的航速,居然达到18节!
这样的航速,几乎超过联合战舰任何一艘的最大航速。即便是“君权级”采取高干舷之后的优秀舰体设计,也达不到,更不敢在接战之时跑这么快---你还打算开火吗?你还打算机动吗?
但“定远号”就这么干了!
她那改装升级后的优美舰艏已经从刀型变成勺子型,撞击开浪花向两侧飞溅,如同一位巨人在趟过海面径直行来。明明之时一条战舰,竟然令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沉重压迫!
双方越来越近,西摩尔中将看的真真切切。嘴里不停的做出判断:“干舷有极大提高,重心很稳。航行中姿态稳定,火炮放到了正中间……该死,她的身管怎么会那样长!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转头问并肩而立的参谋长和其余瞭望手。得到同样震撼莫名的回答,那其中的惊讶赞叹一般无二:“上帝!真的难以置信,中国人居然学到了我们的精髓!她看上去跟‘君权级’一样的漂亮!这完全看不出来是原来的铁甲舰!”
别说他们认不出来,就算当初亲自设计这种战舰的德国人亲爹也没法判断!从头到脚几乎找不到一丁点儿属于原本设计的痕迹,钢板都换了一层,涂装也全变了,当初那大澡盆似的低干舷外观早都没了踪影。
有太多的熟悉特征映入眼帘,西摩尔中将的面色冷峻沉重,他几乎看到一条小号“君权级”战舰正迎面开来。装甲厚重,航速极快,大炮……该死的大炮!日本人不是说他们只开发了35倍径的主炮吗?可这影影绰绰看上去。似乎身管更长!
身管就是射程,高初速意味着高穿甲能力,本来威力就已经很惊人的大炮,再增长一截之后,它究竟有多强?!射程超过一万五千码?达到一万八?两万?!
射速到底提高了多少?当真能一分钟一发?那简直是噩梦了。“君权级”的火炮只能做到两分钟一发,这足足慢了一倍!
还有杀伤力。日本人用“和泉号”亲身验证了,上次他们遇到的“镇远号”大炮可以把它们的装甲。当纸片儿一样撕破。四千吨的装甲巡洋舰,居然扛不住一发榴弹的轰击,这意味着多么惊人的破坏力啊!“君权级”貌似强大的装甲是不是能抗住?
“不能冒险!”
西摩尔中将立刻下定决心,传令各舰:“不要让敌舰过分靠近,尽可能以主炮在五千码外拦截射击!”
各舰舰长不敢怠慢,强打精神紧盯着气势汹汹的“定远号”,好似一群狼面对一头正在逼近的猛虎。
即使是钢铁制造的死物,一旦被使用者赋予其精神,也能散发出令人心神灵魂为之震惊的气魄。就像眼前的“定远号”,没有人再把她当做是一条老旧落后的铁甲舰,那浑身透着凌厉肃杀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的将其拉入到战列舰的行列。哪怕,看上去这条船小了一点。
也就是英国人有本钱来傲视,其余德国法国俄国战舰都只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们的舰艇虽然吨位相近,火炮口径也不小,却没有人敢说能够抗住对方的强横一击。
之前由数量带来的强大自信,现在却崩塌的剩下没多少。特别是前方舰艇陆续传来观察结果,证明该舰的主炮似乎有惊人变化,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往坏里考虑。
西摩尔中将很是果决,接着下达第二个作战指令:“全体主力舰立即抛下扈从舰只,全力向旗舰靠拢并形成合力,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这条危险的敌舰一举击沉!先生们,远东战争的胜负,就维系在这一战之上,拿出全部的勇气,前进!”
一条条装甲巨兽,把战斗旗升上桅杆顶。响亮的号角,正式吹响!
“定远号”突出全军,领先其余各舰至少两公里,如同一位孤高绝世的剑客,独自傲视成群的强大敌人,昂然奋进!
刘步蟾表情从容的注视着敌舰的变化。饶有兴致的笑道:“不愧是世界最强的海军,经过一整夜的骚扰,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