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剑飞是书生出身,本身就有治国安邦的信念。他学习军略,也不过是为了更直接一点的参与那伟大的事业。比起十年数十年的科举折磨,在官场中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从军似乎更能做一些实事。
结果,还是如此的令人失望。
后边的人没啥指望了,满打满算他们在前方的清兵一共三百来人。
傅殿魁职位不高,人却油滑,一听后头的大人们都抽腿走了,干脆也要撂挑子。
施剑飞终于怒了,手按腰刀瞪着他喝问:“你要走也行,把士兵给我留下!回去本官自然会向左军门解释。”
傅殿魁眼珠子一转,立即摆出一副慷慨嘴脸:“施帮办说得哪里话!傅某不才,却也不能堕了左军门的声威!你不怕日军,某又何须担上一个临阵怯战的骂名!我也留下!”
……他似乎忘了,之前在黄州跟杨浩辞别时,那种干脆利落劲儿。
施剑飞无奈。这种老油子到处都是,也不多他一个。只要不给自己添乱找麻烦,留下就留下,左不过分他一份功劳而已。
这二百多人也纷纷加入阵地。如此一来,分散在战壕内的一线士兵就多达六百余人。上边则有完整的一连和整个营部、火力连等部队。洞仙岭防线的总兵力,正式超过千人。
杨浩没让他们闲着,立即跟新兵一起,投入到对下方日军尸体的清理工作。
九月天气,尸体摆一晚上都能变味,一天一夜就开始腐烂,两三天下来……那味道都没法闻,模样更没法看。
尽管给他们每个人配备了防毒面具,外加一次性塑胶手套,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的清军依旧吐了个稀里哗啦!
施剑飞带来的人还好说,在他亲身垂范下,硬着头皮上前。加上“吐啊吐啊就习惯了”的缘故,鼻子里也闻不到异味,慢慢也就上了手。
但另一伙清军,却是打死都不肯过去,姓傅的自己更是恶心到不行,拧着鼻子权当没看见。
于是,五百来人的抬尸队,慢腾腾的沿着山坡,把表面上的日军尸体都拖到一处山沟中堆放掩埋。
这番情景,落在远处的大岛义昌眼里,稍稍有点安慰。不管怎么说,总比曝尸荒野不得安葬要强不少。至于好好收拾下葬,那都要等战争结束之后了。也因为此,他没有让人骚扰整个行动。
持续了一整天,才忙活个差不多。
9月7日傍晚时分,日军第五师团本部的第一行进团队,在柴田正孝炮兵中佐的率领下,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的赶到阵前。
一看满营的伤兵,和瘦了好几圈的少将阁下,作为临时司令的柴田正孝忍不住惊呼起来:“怎么弄成这样?对面的家伙真有那么强大吗?”
他得到消息时就给吓了一跳,这才兼程赶来,比计划中提前一天还多。
大岛义昌苦笑道:“比想象中更麻烦!特别今天,我们还发现了清军援兵的踪迹。”
清军号褂子模样太鲜明,那根本遮掩不住的。
“是这样啊!那么少将阁下,可有了详尽的进攻策略吗?请放心,我们这次的兵力,应该足够了!”
柴田正孝不是瞎吹,他可是带着整整两个大队步兵,一个大队炮兵。两千多人,难道还收拾不下上面的家伙?
大岛义昌心情复杂,不过有了这股生力军,进攻的机会应该更高一些吧。
当下,他拖着几名主要军官,在旅团部重新部署进攻策略。
与此同时,一个大队的十二门70山炮,也在原先炮兵的引导下,小心谨慎的开始布设进攻阵地。
9月8日凌晨4点多,一发炮弹轰响远方的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