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大理解言扁舟的回话,冥冥之中更觉莫名的恶意,槐生念曦认真考虑之后,还是坚持赖着不走,不紧不慢地一路跟行。
而有同伴陪行在侧,沿途旅程倒也不嫌寂寞,连带着言扁舟的心情也好似愉快了不少。双方没过多久熟络起来,言扁舟旁敲侧击几句,接着便问起银发少女有关叹希奇的事情。
“你对易教有多少了解,又是怎样与那人遇上?”
“不知道。只是半途偶遇鬼刃去了封剑塔,才碰巧与封剑主接触了一下……”
明明内心有所防备,槐生念曦不知为何,却犹对言扁舟颇为信任,不假思索地爽快应答。而一五一十地将宸枢留在封剑塔历练,并以易教精义为交换的事实转述之后,银发少女一摊手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但是,我也不清楚封剑主和鬼刃夕痕有什么关系。甚至对易教的来历,封剑主好像也是讳莫如深,并不愿意向我透露。”
“封剑塔?”
“是哦,里面还有忆秋年的剑意呢。”
有意透露故人名姓,槐生念曦存心试探,抬起脸仔细观察山人神态。
不过,言扁舟却是不露声色,稳步向前而行道:“确实是个有趣的地方,可惜我的目标暂不在此。”
“你要去哪里啊?”
“找个箭艺尚可的高手,对付祸胎号天穹嘛。”
“啊?!”
一听是与末世圣传作对,槐生念曦顿时自告奋勇,摩拳擦掌道:“他们和我有仇,我来帮你的忙好不好?”
“你会用弓箭?”
“不算精通。但是一力降十会,就让我试试呗?”
“这,公平交换。我教你棍法,你帮我对敌。”
银发少女有一页书与佛皇的经验打底,使用水弦完全绰绰有余。而知神秀根基深湛不类寻常,为了方便免生波折,言扁舟略做思考,亦就顺口同意。
蓦然,前进步伐突兀一停,言扁舟单手扶额,似是异常疲惫,点地的枯木杖竟无力向前滑出一尺泥痕,撑持立身不倒。槐生念曦心念一动,匆忙伸手相扶,问道:“你怎么了?”
“唉,人老了,岁月不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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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我不认为罗喉会死得这般轻易。”
天都一夕衰落,致使人心惶惶。但有千叶传奇出谋划策,集境方面听闻风声,亦未急于出兵占地。
千叶传奇思量道:“醉饮黄龙实力超凡,刀无极更非易与。当日一战,罗喉基本毫无胜算,难道果真为了一讨过往之仇,便做出无谓的送死之举?”
“吾在远方观察,未能听清详细。当时罗喉受三方包围,最后死于一名陌生人手中。而照当时的状况,就算想要撤走,他也几乎逃脱不了。”
烨世兵权剑眉一挑,问道:“策师的建议?”
“等。”
太过莽撞的举动,难保不会落入圈套。千叶传奇无须思考,就已十分干脆给出回答:“天都龙失其首,不论是素还真,抑或末世圣传等暗流,都不会就此放任。而与其让集境承担风险,不若借他人之手试探,再图后续对策。”
“允!”
既选择千叶传奇做破军府策师,烨世兵权自会无条件信任,“就以十天为限!”
十天的日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受制于人的素还真,不仅未思脱身之策,反而耐着性子一心一意帮助天都。就算黄泉归返辞行,亦未影响逐渐到稳定的局势。
咦……总觉得这种状况隐约似曾相识?
“罗喉刚死,素还真就想把天都纳入囊中,又是收买人心的老一套!”
原本还有些担忧罗喉诈死,但在得知素还真把天都当做自家后花园之后,号天穹不免就有些坐立难安。
清香白莲最擅长的手段,苦境的大魔头、野心家们,基本上都心知肚明。顺此推论,清香白莲与罗喉矛盾几乎不可调和。连老奸巨猾的素还真都敢光明正大收编天都武众,显而易见是有把握罗喉不会找他麻烦。如此一来,末世圣传又有何理由坐视敌人壮大?
十真掌天殿上,号天穹面目阴沉考虑许久,终于拍板决定:“贤卿,准备收降。”
“天君?”
“无惑老秃已死,云鼓雷峰余者不足为虑。依照探子回传,帝如来失踪,封愆禁地定是出了差错,暂时不必操烦。”
缺乏顶尖高手坐镇,云鼓雷峰众僧只能龟缩一隅。连带着勾陈山径,都已被灭神号天穹占领。
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
明面上的风光无限,并不意味末世圣传已无外患。出身万罪之都的号天穹,始终对天阎魔城保持一定忌惮,自须为未来出路考量,设法扩充手下实力已该提上日程。
“至于靖沧浪……”
号天穹不以为然道:“靖沧浪目前由端木燹龙针对,我们又何必浪费气力?”
“嗯……也好。天都来历非正,正道之人至多坐视旁观,断不会竭力援手。若能招降天都战将,吾末世圣传的势力,确能大涨。”
商议一定,号天穹与宿贤卿立即整顿人手,汹汹杀向天都所在。而见末世圣传来者非善,天都部众却非尽数顽强抵抗。
千年已过,武君威信再怎样深入人心,也难敌此刻的生命威胁。而比起跟随软骨投诚武君的素还真,投靠作为一方之霸的号天穹显见更有前途的多嘛。
除却狂屠、虚蟜、邪棘三将,竟是全部投靠末世圣传。冷然一笑,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