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智尤为多看了说话这年轻男子几眼,不知姓甚名谁,亦不知何门何派,只觉得这男子实在有些冲动,让姜文太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但冲动之余又不乏豪爽,如此全然不失真男子汉气概,不禁让不少人为其暗暗称道,有人开了头就好比一颗石头丢进了一潭死水里,激起浪花阵阵,这几日不满的情绪也都仿佛被点燃的炮仗一般逐渐发泄起来,不过如此不给姜文太面子的几乎都是小门小派,几乎无一大派站出来,再观这江湖出了名的人物更无一人表达不满。
“我一直以为中原这座江湖所有小门小派几乎已经全被轩辕宏图吃下去,没想到终究还是有能辨识的出来天下大义的人,不管这些人接下来下场会如何,都值得我为他们敬一杯酒。”
年轻盟主果然端起手中酒杯自斟自饮一口,楚人无一人开口,李沐智站了起来。
白衣胜雪,举杯遥对江湖。
“我曾听说姜家有两绝,姜文太的剑,落霞山的雪,故此不远千里穿过茫茫大漠而来,历时三月有余,这三月来的辛苦努力总不算白费,至少我见到了落霞山的雪,可是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没能见到姜老前辈的剑,我也曾听说老前辈以剑创下落霞山基业,如今膝下孙儿姜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见到姜明的剑?”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西楚第一任盟主李沐智公子对不对?”
姜文太同样站起身回应,他笑道。
“我曾听过你的事迹,也知道为什么不会半点武功的你能坐上武林盟主这等宝座,只是李公子既然不会武功,又如何能见识我姜家的剑?”
“晚辈自然是不会武功,不过晚辈有一位朋友会武功,几个月前我那位朋友传信给我,说他上了落霞山来找姜明比剑,不过那之后我再也没收到我那位朋友的信,不过我知道我那位朋友向来不怎么认识路,他每去到哪里就会给我来信,以免将来寻不到回家的路,他是一个老头儿,一个经常喝酒身后背着剑匣的老头儿,如果姜老前辈曾经见过他,也许应该告诉晚辈如今我那位朋友现在何处。”
尚不等这天下英雄仔细思考这前几日才像是丧家之犬的年轻盟主为何突然如此这么大反差之时姜文太便摇头道。
“我不曾见过什么背负剑匣的老头儿。”
“可是他曾经上过落霞山。”
“总之我没有见过他,也许他在登山的途中死了,毕竟我落霞山高千尺,谁也说不定。”
“也有可能也许他死在了姜家,死在了老爷子剑下。”
“大胆,如此无礼。”
不待姜文太再度接过这个话题便有人从这广场之中站了起来怒斥李沐智。
“你不过是一个才上任的盟主,不会武功,辈分亦不如,更何况如今是在魏地,何以如此对姜老爷子无礼?”
“我无礼了吗?”
年轻盟主笑了笑。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如果说一句实话就算是无礼,那恐怕方才与我站起来的朋友们一样也算是无礼,我晓得在座的诸位都瞧不起我楚人,奚落我楚国宁先生与薛将军,可我还有那么几句实话要说出来,那就是各位瞧不起我,我也未必瞧得起你们,前几日登门拜访也不过出于礼节而已,原本我以为各位能明白事理,却没想到居然如此坐了冷板凳,事实上我等远道而来北魏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而已,很可惜那个人不是姜老前辈,我非魏人,亦不知魏人规矩,我只晓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也就是说你们楚人摆明了今天是来拆姜家的台?”
“并非拆台,只不过讨一个公道而已,只要姜老爷子能告知在下我那位朋友究竟是生是死就行。”
“为了你们的一个朋友,你们集结这么多人来我魏地?你觉得说出这句话会不会有人相信。”
替姜文太搭腔的这人生了一张络腮胡子脸,并非前几日登船渡湖见过的面孔,年轻盟主只不过淡淡看了一眼便能确定这位大概是提前在姜家住下的那批人其中之一。
年轻盟主叹息着摇了摇头。
“在下相信说出来肯定不会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可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啊,就这个脾气,要是谁遇到了麻烦,都会挺身而出,我们的带头大哥很讲义气。”
“你说了半天不过就是想说你们的带头大哥,我现在想问问你们的带头大哥究竟是谁,敢不敢出来见一面。”
“我们的带头大哥如同姜老爷子所说,已经在半道上来了,不然我恐怕也没有胆量敢当着诸位英雄的面如此对姜老爷子抱有质疑,不过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先请姜老爷子说一说,你以及你手下的这帮扈从的带头大哥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