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如此,只这得物什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萧干又如何肯轻言放弃?
见得萧干犹自在犹豫,阿古哲便继续开口劝道:“如今大王势穷路尽,正所谓名不符实,若徒然留于析津府内,只恐必为他人所卖!人穷思本,未知大王之‘本’何在?”
{解释下,这里不是作者错用成语。名不符实的古义便是名头、职位等与其拥有的势力不匹配。}
萧干便开口道:“本王身为奚人,奚部正为本王之‘本’!”
阿古哲便开口劝道:“既是如此,何不前往依之?大王若居此地,只恐周围当有不测之徒,若入奚部,则如鱼得水矣!”
{解释下,这里不是作者错用成语。如鱼得水的古义便是辙有鲋鱼,得水可活。出自《庄子.外物》篇,原文为:“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
萧干闻言犹豫,心中虽知阿古哲之言有理,只犹自不肯下决断。
阿古哲摇头长叹,便只得继续劝道:“金人只以为天祚帝于我等所得,正为天祚帝而来,然则大王又何来的天祚帝以献?既是如此,莫如暂且避其锋芒,且以保全性命为上。若能退回奚部,引左右匿而不出,静待此事结局。若天祚帝踪影复现,金人必追逐而去,我等正可乘机复出。即便天祚帝自此再无踪迹,此事也自无妨。”
萧干便开口问道:“若是天祚帝再无踪迹,只恐金人犹自以为彼正为我等所得,又何言‘无妨’?”
阿古哲便开口道:“此时于析津府而言,我军、宋人、金人正如三国之势,宋人得以联金伐我。如此何不以退为进?若我陡然匿去,则三国之势便改为两虎相争。以下官看来,宋人、金人必无久安之事,只恐二者必然再起纷争!到得此时,我等犹自可以乘乱而出,联弱抗强。”
萧干点头道:“若是宋金未起纷争,又当如何?”
见得萧干一直不听劝,阿古哲心如死灰。只不过以此时有节操的文人而言,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既然选择了萧干,便唯有辅助到底,虽则如此,阿古哲心中也有几分怒火,当下阿古哲便开口道:“即便如此,大王犹得保全首领,总好过悬首辕门,贻笑天下!”
萧干闻言不喜,便引亲卫而回。
阿古哲摇头长叹!前贤有云:“君子择主而事”,又云:“君子当安贫乐道!”
唯有自己忍不住清苦,轻身而投萧干,遂有得今日!
此时城下又传来喊杀声,萧干闻得此声,只痛苦得以手加额。
当初计划正是以十三万兵马前后夹击金人。
如今城内步卒已然为金人屠戮得一半。
近四万奚兵的尸首犹在城外,还有何人胆敢出战?
如今便只剩下王猛孤军同金人放对!
以今日金人的勇武看来,王猛这些奚兵又如何是金人对手?
事情正如萧干所料,不多时便有亲卫来报,奚兵前锋已为金人所破。
萧干闻言,彷徨不知所之。
此波亲卫尚且未曾离去,紧接着又有亲卫来报,王猛大军已为金人所破。
萧干六神无主,但昏昏沉沉往皇宫而回。
今日卯时金人于析津府北门破得萧干奚兵四万,唯有彼等正为步卒,逃走不便,便几乎为金人杀戮殆尽。
到得辰时,金人复破得王猛近五万大军于南门,唯有王猛麾下全为骑兵,彼等正有战马为倚,金人虽杀伤得奚兵无数,到底也有许多奚兵逃去,即便连乙室八斤、王猛等人也不知所踪。
待到金人追杀得数十里,眼看着敌人已然逃散,便不得不收兵而回。
唯有析津府未下,天祚帝未得,完颜斡鲁也不肯擅去,继续屯兵析津府城下。
虽则析津府内奚兵已然胆寒,一战可下。只以精锐骑兵蚁附攻城实在浪费,完颜斡鲁自然不肯如此,此事自己尚有妙计。
到得夜晚,人声已静,完颜斡鲁便使三千骑兵绕城高呼:“三日之内若不投诚,屠城!若有以城相献者,赏万金!”
众人正才绕城高呼得一圈,便听得南门内一阵乱起,紧接着吊桥缓缓落下,已然有城内兵丁偷开得城门。
完颜斡鲁见状大喜,便引军冲入南城,一面绞杀胆敢负隅顽抗之徒,一面分兵朝其余三门杀来。
萧干今日折损得许多人马,心疼之下,夜晚正辗转难眠。复听得南城乱起,乃大惊,遂披衣而起,召左右急问之。
左右虽心知八成是城破,唯有经过得今日之事,也不敢以实相对,便托以南城失火。
萧干正欲复寝,有亲卫火速冲入,只言金人已然破城,城内奚兵不能抵挡,正往北城溃逃,背后金人正追逐而来。
萧干闻言复大惊,析津府既破,自己再无依仗,尚且来不及披衣,便赤膊裸足冲出,抢过战马往北门逃来。
身后亲卫见状,自然纷纷跟上。
阿古哲闻听得金人绕城大呼,便知析津府当失,已早早备得坐骑于此。
待到闻听得南城乱起,阿古哲赶紧翻身上马,引得数十名心腹朝北门而去,却正于城外撞见得萧干。
萧干见得阿古哲引兵前来,羞难自抑,只得以袖掩面。
当下双方合兵一处,便往蓟州逃去。
金人虽破得析津府,唯有城内乱兵无数,迟滞得金人脚步。
待金人到得北门,萧干已去久矣,加之天黑,金人追之不及,无奈之下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