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得王叶此语,众人便一起回头看来!
郭药师自是心下大惊,莫非小贼变卦了!
赵良嗣只袖手旁观,且看二人狗咬狗。这王承旨小人得志,这郭药师胆大包天,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童贯却心想道:“这王承旨不是不追究了么?莫非嫌弃责罚太轻?”
一则忌惮王叶背后的靠山,二则也担心王叶将此事宣扬出去,童贯正要开口加码。
却听得王叶继续开口道:“禀宣帅!郭将军若受得八十军棍,只怕少说也得卧床一月。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只怕如此必然误了宣帅大事。”
只要不是加码就好!童贯便朝王叶笑道:“此话有理!只不知依承旨之意,又当如何?”
王叶朝童贯拱了拱手,开口道:“且不如暂且将军棍记下,使郭将军戴罪立功。若彼果然立下大功,自可将责罚免去。若彼再出差错,自然当加倍责罚!”
童贯闻言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有理。使功不如使过,这种道理自己自然懂!
赵良嗣闻言心中一动,便朝王叶看了过来。
唯有郭药师心下大惊!小贼又要下套了!自己前后数次为小贼所算计,每次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其为小贼再度算计,还不如痛痛快快把这八十军棍受了!
当下郭药师赶紧朝童贯跪下,开口道:“恩帅!罪将自请责罚!今日若不受这八十军棍,罪将又有何面目复侍立于恩帅之旁?”
旁边刘延庆但跪在一旁,老早便是满头雾水,实在弄不清这群人在搞什么,怎么事情弄到自己头上,就要押出去砍头;事情到了郭药师头上,便只需八十军棍便了事?
如今见得郭药师执意受罚,刘延庆更是不解,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子?哭着喊着要受军棍?
童贯却不理会郭药师,只朝王叶开口道:“承旨不已私怨为意,但以朝廷大事为要,果然是公忠体国。”
王叶说得此话,原意便是诱得童贯发问。
如今见得童贯不接自己话头,王叶便唯有以退为进:“宣帅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想来宣帅正欲与众人商议大事,下官身份尴尬,先请告退!”
天机老人既然借王承旨之口传来妙计,此计虽好,然则事关重大,童贯正要同赵良嗣计议一番。
既然计议,其中说不得便有质疑之语,如此未免对着天机老人有几分不恭,故此不便让王叶在场。
只如今王叶告辞之余,却又不软不硬的抛出一句“身份尴尬!”
这下便让童贯为难了!眼下这才有得刘延庆同郭药师疑心王承旨助辽人破得朝廷大军之事,若自己众人计议之时再将这王承旨排除在外,且不是坐实了自己也有疑心?
这天机老人可是护犊子的很!
前面郭药师这货不合刺杀了王承旨一场。虽则如此,这王承旨尚且未曾伤着半分,天机老人便愤然出手,将原本赠与自己的析津府给收了回去,连带着自己麾下的六千大军陪了葬。
此次若是再惹得王承旨不痛快,到时候王承旨再于天机老人面前发发牢骚。天机老人闻之大怒,再护犊子一回。
自己麾下可再没有六千人好死了!
事已至此,童贯也别无他法,难得地陪笑道:“承旨且休要说笑!甚么尴尬不尴尬!且休要急着离去,本官正要借承旨之智计一用。”
旁边刘延庆同郭药师见得此状,心下皆是大悔!
未曾料到这王承旨在宣帅心中地位如此之高,宣帅以主帅之份,尚且要陪笑相商。
可笑自己二人还要在宣帅面前告状,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方才郭药师为了活命,虽然跪地认错求饶,只心中妒恨却翻了数倍。如今见得童贯此状,得知小贼在宣帅跟前如此地位,自己今后还要在宋国混得,又如何敢再来算计王叶?唯有把怨恨深深埋入心中而已。
王叶听得童贯相邀,心下自是大喜,却故意再三推辞。
童贯生恐此事再出漏子,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只再三强留。
如此再三,王叶这才拱手道:“既然宣帅执意如此,下官又岂敢不遵?只下官智浅,恐误宣帅大事,无非是于一旁坐听而已。”
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高明!赵良嗣原本以为王叶不过小人得志而已。如今见得此状,心中疑心稍起。
童贯便笑道:“承旨谦虚了!”复转过头来朝郭药师开口道:“既有王承旨求情,今日暂且将责罚记下。日后务必用心办事,否则绝不轻饶。”
郭药师无奈,便只得朝童贯磕头为谢,复转身朝王叶谢过。
此事已了,童贯便命刘延庆、郭药师二人起得身来,复将天机老人之策细细说于二人。
二人原本便是探听得萧干大举发兵,唯恐易州、涿州二城防守不住,这才急着赶回报讯,以便童贯早早为备。
奚兵彪悍,常胜军自不是对手,更何况西军!此次析津府一役,郭药师算是见识过西军的“精锐”了!
城中兵少,城中兵弱,以之守城自是无望。以郭药师之意,原本是欲要使童贯早日向朝廷求取援兵。
如今陡然听得此策,竟然欲要引金人入得析津府,以同萧干交锋。
到得此时,自己只需要安坐城中便可,既不用担心城池陷落,又不用亲自出马争锋。如此好事,又何乐而不为?
郭药师心中大喜,便开口道:“敢问宣帅,如此妙策复是何人所献?”
童贯呵呵大笑,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