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耶律大石见得王叶不肯明说,也不再强求,便继续开口道:“贤弟既然暂留雄州,若果后日萧严等人不来,为兄自当前来亲请贤弟回营,共商抗金大计。若萧严等人果至,奈何此时情形已有变化,为兄又当如何行事?”
王叶便开口道:“此事倒是无妨。且不管他情形若何,萧严亦必定领军前来,只要彼进得大营,大人自可按前计行事!”
耶律大石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为兄当初曾以为金人已然南下无疑,欲要北上抵御,故已使人修葺得白沟河浮桥,此时想来已近完工。此桥,可需再行毁之?”
王叶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果为天意!即已修复得此桥,萧严等人必以为大人已坠计中,自当留之。且做戏当做全套,既然萧严已弃新城,大人不妨使人据之。”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新城乃为兄起家之根本,若能夺回自是最好。奈何如今大战在即,为兄手下兵力原本不足,若再分兵,只恐到时力有未逮。若去的人少了,又恐不得守住新城。”
王叶便开口道:“无妨,但得十余人前去便可。萧严等人再度南下之时,必不肯再去新城,以免打草惊蛇,难收奇袭之效。”想了想,王叶又接着开口道:“至于白羊关,大人万不可遣人前去,去则必死!彼等既敢放手而去,必于关内设有伏兵。”
耶律大石点头应下,复又开口道:“即是如此,为兄自知当如何理会。贤弟且请宋人于后日前来接回俘虏便可。”
王叶点头应下。
既然后日萧严等人便要领兵偷袭,耶律大石便得早日回营以作准备,当下便起身准备告辞。
王叶正要起身相送,却听得院门外韩德一阵咳嗽声响起。
众人自知有外客来到,耶律大石二人正要起身相避,却听得院门吱呀一声响,种师中黑青着脸色,领着数十人走了进来。韩德跟在众人身后,朝王叶略一示意,意思是来的是种照容的叔父,自己不敢明着阻拦。
耶律成见状便要拔刀而起,王叶赶紧伸手按住,朝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便领着二人迎了出来。
种师中见着院中又多了两名辽人,倒是怔了一怔,又朝王叶瞪了一眼。
此次西军在辽人手里吃了大亏,底下亲卫见得有辽人在此,看起来又并非王大人从人,便齐齐抽刀出鞘为备。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便要将二人砍为肉泥,好替西军出一口气。
王叶赶紧朝耶律大石二人喝道:“还不快滚!早日将本官行礼搬来。”说完此话,又转头朝着种师中嬉皮笑脸的开口道:“原来是叔父亲至,还请堂前叙话。”
种师中见得辽人在此,原本欲要发问,听得王叶又厚着脸皮乱叫,心下已有几分厌烦。又见得王叶喝斥二人,想来此二人不过是辽军之中的小人物而已,便也懒得再管,一挥手便命麾下放行。
耶律大石二人乘机低下脑袋,蒙混了出来,自回辽营不提。
却说王叶接得种师中入厅,又命丫鬟奉上茶来。
种师中见得这王叶已然将此地当成自己府邸,感叹其脸皮颇厚之余,虽对王叶有几分厌烦,奈何种照容又从未出言反对,自己这做叔父的,倒也懒得去管这摊破事。
落座之后,种师中便朝王叶开口道:“速召玉奴前来!祸事了!”
种照容见得耶律大石等人已去,种师中亲至,原本便已经迎了出来,复听得此语,赶紧快走了几步,来到厅前,也顾不上行礼,便朝种师中开口道:“敢问叔父,有何祸事?”
种师中长叹了一声,便开口道:“正是大兄之事。前次听得玉奴之计,为叔已托人前往汴梁,切切嘱咐于大兄,请其低头认罪,如此庶几无事。”
种照容闻言便朝王叶看了一眼,复回头朝种师中开口道:“可是此事有何不妥?”
种师中又是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此事原本倒无不妥。大兄既然认罪,王黼便不敢再度用刑。且宫中亦曾传出消息,官家闻此,也有几分宽宥之意。眼见着要是此次破了辽人,将此捷报奏上,为叔又托得朝中好友乘机进言,将大兄之事于此时结案。如此一来,倒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说到这里,种师中猛的一挥掌便要拍向桌子,然则又强行半途收回,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奈何朝中李纲李大人闻听得此事。”
一听得李纲二字,王叶便知道坏事了!种师道这货,八成要被李纲给坑了!
有句话说得好!天下大事,坏于小人之手者,不过十之一二,坏于君子之手者,十之。
李纲此人,正为正人君子里面的正人君子。品德没得说,节操更是大把,至于调和阴阳,刚柔相济的手段,便只能为尊者讳了。
此人满肚子的不合时宜,又是宁折不弯的性子,正有如明朝海瑞一般的人物。正所谓光棍眼中容不得沙子,见到不平事,管得了要管,管不了也要管。
历史上金人南下,第一次攻打汴梁之时,朝中诸臣要么建议求和,要么建议迁都,唯有李纲一意抵抗。
宋钦宗见状便命李纲主持汴梁防御。此人身先士卒,奋力守城,加之以四处勤王之师齐聚,倒也守得汴梁不失。故此一时之间,名声四起,且颇得宋钦宗所钟爱。
奈何此人为人太过刚正,自金人退后,便转头对百官算起账来,凡当初提议求和或者迁都者,一概贬之。就连当初有百姓于城头见得金人兵马,无意中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