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此次突兀前来,宋人又岂会早做准备,故所见所闻皆当为实事。
既探听得宋国即将增兵三万,近期内当对耶律大石大举发动攻势。又斗败了王承旨那个二世祖,顺利的同童贯议定了联手功灭耶律大石之事。郭药师不由志得意满,领了两名亲卫便连夜往新城而回。
到得半路,复想起王叶所语,便有如当初周瑜诸事皆已安排妥当,唯欠东风一般,郭药师顿时便蔫了下来。
耶律大石死守大营不出,又当如何?
虽说耶律大石全为骑兵,利在冲阵,若同宋人步卒争斗,自当领兵迎战,借马匹之力而破之。奈何若是其铁心放着骑兵不用,改为步卒使用,一心一意死守营寨,便是自己百般算计,也只能徒叹奈何!
到得新城,萧严甫一相见,便开口道:“忠贤此去,情形若何?”
郭药师苦笑了一声,开口道:“幸不辱命,末将已经说动得宋人联手。七日之后,宋人当大举发兵攻打耶律大石,我等正可乘机渡河。”
萧严闻言大喜,开口道:“如此幸好!但愿此次能一举破敌,斩其首级,庶几不愧义父所托。”看了看郭药师的脸色似有隐忧,复开口道:“大事既定,忠贤何以不乐?”
郭药师摇了摇头,开口道:“如今事尚未谐,成败言之过早。宋人既已同我联手,倒是不足为虑。唯一可虑者,便为耶律大石。彼虽势弱,奈何身边有高人辅佐。如今三方之中,宋人既已落吾计中,若是再度算计得耶律大石,方可万无一失。”
萧严便开口道:“想来此事忠贤已有妙计。”
郭药师便开口道:“末将所担忧者,便为耶律大石不肯倾巢而出。末将于雄州之时,曾有一泼皮曰王承旨者曾无意间发问,若是宋人大军进军,耶律大石死守大营不出,又当如何?末将虽于仓促间也曾支吾得过去,然则事后细细思来,此事倒是甚难。彼若不管不顾,只埋头守营,如此我军必不得渡。宋人长于守城,短于攻城,若单凭宋人之力,只恐无法胜之。且盟约既定,宋人见得我军不能渡河,必撤军而去。此其一也!若是耶律大石来一招虚张声势,派出少量士卒同宋人对峙,唬住宋人,主力则埋伏于白沟河南岸,待我军半渡而击,则大事去矣。此其二也!”
萧严低头想了想,开口道:“若果如此,诚为大患,彼据河下营,若不肯倾巢而出,则我军无法渡河。然则忠贤当时又如何支吾得宋人?”
郭药师便开口道:“末将只言彼等自有神臂弩以及攻城器械,可远程投掷。耶律大石若不出兵,便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萧严开口道:“好计!若果宋人依计而行,耶律大石便不敢不出,如此忠贤又复何忧?”
郭药师苦笑了数声,开口道:“若果宋人肯下死力,自是如此。末将所忧心者,便是宋人不肯尽力,但于数里外支吾了事。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此事断不能全数指望宋人,当设计使得耶律大石率军离营方可。”
萧严便开口道:“彼如今利刃在背,又如何肯率军亲出?此事怕是甚难。”
郭药师点头道:“一言而蔽之,我等所忧者,一为耶律大石据营而守,不肯轻出。二为彼佯为出兵,实则伏兵于营内,但等我军半渡。正如如今诸事已备,奈何东风不至!”
萧严也唯有点头苦笑。
二人一番长思,眼见着日色已近午时,犹未有得。郭药师便开口道:“苦思无益,不如前往望楼一观。看看可否寻得破绽。”
萧严也自无法,二人便联袂往河边而来。
照例一番登楼,眺视对岸良久。郭药师心头虽转过无数念头,然则又被自己一一否定。实在是惧于耶律大石麾下谋主,普通的计谋不能奏效不说,时时刻刻还会将自己算计进去。
二人于望楼上苦思良久,眼见着日已西斜,薄暮四垂,远处鸦声一片,群鸟归巢。
眼见随着天色暗淡下来,对岸的营寨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留此无益,萧严转身正欲下得楼来。
复回头却见得郭药师立于夜风之中,伴随着夜雾鸦声,痴呆在那里。
萧严见状正要招呼,却听得郭药师猛然间笑了起来。笑声由小而大,最终变得前俯后仰,一发不可收拾。
萧严见状大惊,忠贤莫不是苦思之下,以致失心疯了?
正要上前观看,却见郭药师指着归巢的群鸟,恨恨地对着对岸辽军营盘喝道:“耶律大石,想不到尔之小命,竟然将了结在这群畜生手里。”复转过头来,对着萧严笑道:“少将军,末将已有计策在此,定能取耶律大石狗命。”
萧严闻言喜不自禁,走近前来,拉着郭药师的手开口道:“忠贤且速速说来!”
郭药师便指着群鸟开口道:“少将军请看,此等飞鸟自何而来?”
萧严满头雾水,开口道:“自是自四处觅食而回。”
郭药师开口道:“方才我等于望楼等得良久,可曾见飞鸟落入对岸军营之中?”
萧严开口道:“彼等虽为qín_shòu,然则亦惧生死,军营中人声鼎沸,彼等又岂肯前往?”
说到这里,萧严也猛然醒悟过来,开口道:“忠贤之意,莫非欲使飞鸟为探,前往查看彼等军营虚实?”
郭药师哈哈大笑,开口道:“正是如此!我等所惧者,一为耶律大石不肯轻出,二为其佯装大军尽出,实在设伏,半渡而击。若有飞鸟为探,得知其有伏无伏,则